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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仰起头。借着窗外疏离的光线,他目光透着苍翠,不经意竟带了些深邃。肖宸移开眼。婉拒龚世昌的提议,他带着筵青坐到后方,示意对方坐进去:“晕车吗,要不要坐里面?”“我不会晕车。”筵青道。他刻意没动,想让肖宸先进去,坐在窄窄的角落。想将他藏到座位深处,最好用自己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就像巨龙在专心守卫自己的宝物,只有馋得不行了,才小心翼翼的瞥一瞥。肖宸颔首,见筵青没动,果然坐了进去。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看似正常,全程却没再和对面人有眼神交流。筵青垂下眼。他知道,在肖宸眼中,自己总算和白泽之流区分开了。短期内看,这似乎是一件坏事,却也是筵青求而不得的。车在大楼面前停下。这座废弃的大厦本是盖来当商业街的,东边的铺子都租出去了一半;可惜另一边施工到一半时,却由于事故频发,不得不暂时停止施工。这一搁置,不知不觉就是近半年。破败的楼梯垮了一小块,脚手架随意堆在楼侧。绿网灰蒙蒙的架在西边,覆满浓厚的灰。“这里就是第三轮复赛的比试场所。”所有选手集结完毕,龚世昌转身宣布规则:“东面是已经成型的商业街,里面还有一些没拆完的建筑;西面则还没修完,到处都是漏洞;你们探索时要小心些,千万别掉下去了……”“裁判长!”有人举手示意:“请问闹鬼的地方在哪儿呢,东边还是西边?”肖宸一言不发,带着筵青站到前面。早知道龚家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他心里明白,这座大楼,恐怕根本没个安生地……“东边和西边都有。”果然。毫不犹豫解答完毕,不顾下面众人的惊叹声,龚世昌负手而立:“你们这次进去,有两个要求。一,自然是布置阵法,发挥你们的能力;二,保护自己的安全。里面可没装摄像头,要是碰到打不过的,还是早跑出来为妙,我们可来不及进去救你……”众人点头答应,个个摩拳擦掌。眼见这群人没把阴邪当回事,都准备好了,龚世昌也不再犹豫,大手一挥:“限时两个小时,比赛开始!”伴随着一声令下,众人拥挤着奔向大楼。不带半分踟蹰,哗啦啦的声响中,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人潮裹挟着往前。应许昌也夹在人群中间,脚步匆忙,他遥遥回头望了肖宸一眼,随后才掩映进大楼的阴影中。风卷过叶片。阳光逐渐炽热,平坦的废弃广场上,终于只剩裁判一行人。衣角被猎猎的风声卷起,他们站得仙风道骨,非常有耐心,直至最后一道脚步声远去……见再没一个选手,他们终于忍不住了:“斗地主不?”“无聊,年年都斗地主?——我们还不如来打麻将!”“何大师真是厉害,连麻将桌你都带了?”“怎么可能带得下!用手机打啊,蠢货……”一片熙熙攘攘中,几名裁判围坐在一起。肖宸站在不远处,看得久久说不出话。一旁,龚世昌慢悠悠的晃了过来:“肖大师不用在意,他们年年都是如此。倒是您,要不要也去休息会儿?”边说,他还边没闲着,解开背后的卷轴平铺开来。霎时间,废弃的大楼前,骤然闪过一阵蓝光。仿佛巨大的led屏,一道三层楼高的蓝光铺天盖地,展示在众人面前。肖宸定睛一看,蓝光竟被分成近百个小格;每一格都显现着商场内的区域,有部分还能看选手的身影……“不是说没监控吗?”肖宸目瞪口呆。“要是真没监控,选手们出事了怎么办?”龚世昌嘿嘿一笑,倒是一点儿也不羞涩:“他们还是各家各户精挑细选才出来的好苗子。就是折了谁,我们也担待不起啊……”说着,龚世昌还得意起来了:“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监控录像,只是阵法的一种。”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无法反驳,肖宸稀里糊涂接受了他的说法。绝大部分大师聚在一起玩牌,小部分站在原地凹造型;不想加入任何一方,肖宸干脆加入了监控大军,仔细的望向屏幕上。从中央开始,屏幕被隐隐分成两半。左边是一片废墟,右边则能看出店铺存在过的痕迹,还隐隐能看到玻璃门。选手们突进大楼的地方在北门,按理说两边人选应该差不多。可谁知,他们大部分都去了左边;似乎全不担心废墟恶劣的环境,选手们前仆后继,想在裸露的水泥地上做出一番成绩。龚世昌看得不断摇头:“西面构造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风水布局,的确在画阵时会更简单。但是这群人,就只想着到及格线,不想拿高分了吗?”肖宸轻轻颔首,同意龚世昌的说法。图稳图快的选手有很多,他们选择稳扎稳打的水泥地,其实也是一种策略。只不过,使用相同策略的人太多,注定更难出彩。这群人在这里画阵,似乎只是为了维持本来的成绩,白白把机会让了出去。肖宸眼神微动。而对于一些想搏一把,或者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人来说,东面反倒是个更好的选择。蓝光右边,隐隐几道影子中,肖宸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小楚,他就已经找了家美甲店的残骸,正就地取材,似乎打算用水钻布置个阵型出来。杨宇芝也在其中。不过比起稳扎稳打的小楚,他就要随意多了,直到此时都还背着包到处晃悠。应许昌与他一样,尚未确认目的地,看起来像在散步。不过,他的眼神要冷凝得多,还时不时在大楼间回首,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肖宸正看得仔细,身旁突然一暗。筵青默不作声上前,眼神同样落在蓝光上:“需要我做什么?”比从前要生动许多,筵青的主动请缨,莫名像不吹号角的进攻。肖宸移回视线,没有一次这么深切的认识到,筵青真的越来越像个人了:“看着东边就好。”筵青微微颔首,站在身旁不动了。腰腹微痒,就像纽扣再度被轻拨,肖宸有些微的不自在。他正想往侧一步,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这也太弱了吧!”发出感慨的是龚世昌。捋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