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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衣飞石的反应这么强烈,谢茂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又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事发生了?衣飞石低头沉默良久,说:“您有时间轴。”“对?”谢茂不明所以。“我唤他过来。”衣飞石轻一挥手,寝门、堂门、廊门次第打开。没过一分钟,刘叙恩已经行至门前,施礼求见。准许觐见之后,他才走进门来,只见卢随心半尺高的魂魄被压在摄灵图册上起不来,两只小脚在半空中蹬来蹬去,他不禁轻吁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粉饰太平了,架不住这位有时间轴,杀人灭口的事……根本做不到。“你自己说?”谢茂至今还是一头雾水。他真不觉得这件事很严重。“您不记得了。”刘叙恩说。“我不记得他和他改信阴庭主人,有很大的关系?”谢茂对其中的逻辑不大理解。刘叙恩低笑一声,抬头看衣飞石:“师父,您唤我过来,是要和君上摊牌吗?”谢茂越发怪异,也看衣飞石的脸色:“有什么事瞒着我?”摊牌?这个词就很严重了。“你手里有几张牌,就有资格与君上同坐一桌玩牌?竖子狂妄!”衣飞石知道刘叙恩真正想问什么,可是,这话突兀地说出来,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他根本不知道刘叙恩在下界网罗信众之事,刘叙恩这么来一句,倒像是他故意和刘叙恩一起图谋君上的信徒:“君上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当着谢茂的面,刘叙恩也没法和衣飞石交流更多了,他也很挣扎。说实话?太伤人心。撒谎?只怕仓促之中圆不干净。更怕好心办了坏事,万一师父真想摊牌了呢?谢茂给他俩气笑了:“要不你们俩先商量好了,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再来给我回个话?”衣飞石静静地吩咐:“说实话。”“君上渡仙魔劫。”刘叙恩一句话就把谢茂捶得背上发胀,还有点心虚。怎么又提仙魔劫?刘叙恩这段记忆不是假的吗?君上那么嚣张霸道的人,怎么可能在渡劫前身染沉疴,还可怜兮兮地求衣飞石救他……不可能不可能。谢茂端起樱桃碗,缓缓咽了一颗渍樱桃。“徐莲替君上死了,将劫数推迟了四百年。这件事一直叫我很困惑。”刘叙恩说。“君上传授师父鬼道轮回道,就是为了他日让师父替自己挡劫么?师父收我与徐莲为徒,传我们鬼道轮回道,难道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们替师父挡劫?若是如此,未免想得太深太远太缥缈。修仙之途何等莫测,传道授业之人,又凭什么认为自己的修为一定比徒弟高,比徒弟先渡劫呢?”“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觉得师父收我和徐莲为徒,并不是为了哄我们替他渡劫挡灾。”言下之意,哪怕他恢复了记忆,得知了各种往事,依然认为谢茂培养衣飞石、帮助衣飞石封圣,都是为了利用衣飞石。“老神君告诉我。”刘叙恩顿了顿,“谢润秋告诉我,若总觉得师父是替劫之人,那就太小看了他儿子的器量。”“他说的话也能相信?”谢茂想糊刘叙恩一巴掌。“那么君上以为,您为什么要费尽心力助师父封圣呢?”刘叙恩反问。“那自然是因为他配得上封圣。他不能封圣,谁配封圣?”谢茂下意识地说。他没有说因为我喜欢衣飞石,我喜欢他就要奖励他,施舍他。在谢茂的心目中,衣飞石就该是一位圣人。不管他喜不喜欢,衣飞石都能封圣。刘叙恩似乎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可笑,很勉强地低头,遮掩住自己的嘲讽之色。“您可能是忘记了。谢润秋说,当初您立意助师父封圣时,已经从诸天诸世界游历归来,声名鹊起,天下共尊,被推举上了神君之位,以此治理天下。”“那时候您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您必然会封圣,会成为诸天诸世界的第一位圣人。”“可是,封圣,要怎么封呢?”“这世间的一切,有阴就有阳,有生就有死,所谓独木难支,天道岂能准许一家独大的圣人?”“打从一开始,你就需要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对面。你治理仙界,他独尊地府。你是时间君王,他是轮回大帝。你乾纲独断、刚愎自用无人能劝的时候,总得有人拦得住你天马行空的妄想,让你回到现实之中——”“与其天道秩序在茫茫众生中挑选这么一个和你处处做对的人,你宁可自己造一个。”第807章两界共主(207)刘叙恩说这番话很有道理。谢茂回想往事,也能找到许多疑点,比如,衣飞石为什么会修了鬼道。衣飞石是器灵出身,以神血滋养,在时间罅隙里生出真灵,哪方面都和鬼道扯不上关系。封圣之后,从衣飞石日常修行习惯来看,他也更适合剑道、平戎道,哪怕走无情道都比鬼道令人信服。偏偏君上指点衣飞石修了鬼道,他还以鬼道轮回封圣,这就是极其令人不解违和之处。没有刘叙恩戳穿此事之前,谢茂凭本能地给君上找好了理由。封圣毕竟是极其艰难之事,不是修为到了就一定能晋身圣人之位,它还需要大机缘加身。君上想让衣飞石封圣,现成地就有九幽阴魂无法解脱,也就顾不上专业是否对口,强行让衣飞石走了个借壳上市的路子。现在刘叙恩的说辞给谢茂开辟了新思路,他觉得,君上此前未必没有这样的考量。君上最终达成的境界,可与普通圣人截然不同,直接身同世界,动念即是天心,意志则如天宪。天道会准许这么一位大圣人轻易降生么?纯阴纯阳皆不能久,天地间独有一道意志,谁来制衡?九幽之地,阴育光明。君上指点衣飞石于鬼府成圣,或许真的是想让衣飞石成为自己的CP?——谢茂的想法和刘叙恩不同,他可不觉得对立制衡就是仇敌,明明就是CP嘛。但是,这事经了谢润秋的手,谢茂第一个反应还是反驳:“这事倒是显得颇为玄奇。”“君上心中怎么想,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