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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的衣飞琥和寄居在他家中的衣长安,很被殷克家看重。衣长安在京城不能出头,在南境仗着殷克家的势力,倒是混得风生水起。他若是借着殷克家的势力弄到几股盐引,那还真的半点儿都不奇怪。他毕竟是镇国公府的长孙,又挟了殷克家的势,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衣长宁仍旧不肯承认,只不住磕头,道:“卑职死罪。”衣飞石自己都不敢这样顶撞皇帝,如今见衣长宁仗着自己的情面,毫不客气地甩皇帝面子,皇帝还好脾气地容忍着他,顿时就受不了了。衣飞石往日在皇帝身边都很规矩,皇帝说话时,他从来不轻易插嘴。如今他觉得,若自己再不插嘴,都没人治得了这个嚣张狂妄的东西了!“拖出去杖责三十!狠狠地打!”衣飞石直接让羽林卫来拖人。“放肆!都滚出去!”谢茂连忙按住,刚进来的羽林卫又被皇帝截了回去,“宁儿,你就同皇父说了,是不是衣长安?若真是他,朕不罪他就是了。”衣长宁磕得额头出血,仍是咬死了不肯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凭着盐引买盐,就有些不恤下情的地方,毕竟也是占着理。朕也不是蛮不讲道理的皇帝,不至于把吴富筝犯的过错都怪到买盐人的身上。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好孩子,朕几时说话不算了?既答应了你,就绝不会秋后算账。”谢茂道。衣长宁似是回想起他说一不二的脾性,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何不敢承认?莫非,还有什么朕想不到的事?”谢茂问。衣飞石上前狠踹一脚,生生将衣长宁踢出门去四五尺,伤了心脉,嘴角滴滴答答吐出血来。衣家训子从来就是这么暴躁,哪怕衣飞石再三克制了,遇事气急的时候,仍旧会选择父兄一样的处置方式。衣长宁抿嘴复又跪下,衣飞石厉声道:“你不说我就查不出么?你以为陛下说拿到证据是诈你?”他将刚才抄出来的几个盐引字号和商号名称一一报出来,“还不快从实招来?!别等我给你上规矩。”衣长宁听了那几个名字才浑身发抖,见谢茂跟着出门,他眼泪落下,哭道:“求陛下饶命。”谢茂上前蹲下身,扶着他,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安慰道:“你说实话,朕自然护着你,你二叔也不会这么生气了。——他历来喜欢你,心疼你,你和他犟嘴,他气急了才踢你,别和他计较。”又叫秦筝立刻把陆太医宣来。衣长宁被他搂着禁不住呜咽,哭了一会儿才说:“大顺昌行是四哥的买卖。”衣家只有衣长安、衣长宁兄弟,长山王府谢娴也是两兄一弟,衣长宁的四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四子谢泽。难怪衣长宁不敢开口。谢朝历来不许皇子结交外臣,衣长安做盐生意仗的是殷克家的声势,谢泽搭上了衣长安这一股,那就和殷克家脱不开关系了。真把这一层关系爆出来,不止皇四子谢泽要倒霉,殷克家、衣长安一个个地都逃不开罪责。事关皇权江山,这罪名可比什么欺压百姓、鱼rou商贾严重得多了。所以,明知道烧掉县衙毁灭证据的嫌疑人范围很小,衣长宁依然选择铤而走险。——烧掉了,被发现之后,他只要承认是保护衣长安就行了。现在证据被皇帝和二叔先一步抄了出来,他这算盘就打不响了,只能老实把谢泽也交代了。陆太医匆忙提着药箱赶来,谢茂温言安慰衣长宁几句,叫他吃了药好好养伤,不必太过忧心,就让秦筝亲自扶着衣长宁下去了。衣飞石难以置信地跟着谢茂进了屋,混乱地服侍谢茂坐下,谢茂道:“想不到吧?”衣飞石缓缓摇头。“孩子大了,心思也大了。”谢茂仍是拿起扇子轻轻给衣飞石扑风,“这话朕不大好说,你是做他阿爹的,偶尔也要提点些。聪儿才是有大前程的孩子,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衣飞石慢慢跪下,眼神中带着一缕仓惶与悲哀。“这是好事。手段虽拙劣些,至少有心去争。朕不能拆穿他,你……”“陛下,臣不谋君。”谢茂被他一句话说愣住。衣飞石低头道:“臣阻止不了陛下,臣也不能听陛下的吩咐,去教长宁如何……去争。”他曾以为衣长宁火烧县衙是为了衣长安,心中虽失望难过,也隐隐地觉得,这孩子虽不知何谓忠君,起码还知道兄弟相亲,总不算坏透了。打断了腿削了职送回家里,衣飞石还是愿意养着他。可是,他如今彻底失望了。起初他就觉得衣长宁这事办得很反常,如今得知事涉皇四子谢泽,他就明白了。衣长宁火烧县衙根本不是为了遮掩这件事,他闹得这么大张旗鼓无法无天,就是为了掀开这件事。他不是为了捞衣长安,而是为了把谢泽一举打落云端!衣长宁以为他做得很完美,可是,谢茂与衣飞石何等眼力?在衣长宁招认大顺昌行背后的主人是谢泽时,他们就同时想明白了这件事中所有违和不解之处,瞬间明白了衣长宁的心机打算。多可怕呀。曾经孝悌懂礼的孩子,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第176章振衣飞石(176)就在衣飞石以为皇帝会变着法儿将海州郡守金肃迎革职拿问时,谢茂不止没继续为难金肃迎,反而将彻查海州治下强征农夫之事交给了金肃迎。另外下旨,命京中大理寺与都察院派出官员全程督视。——这一下,连皇帝是钓鱼执法的可能都彻底杜绝了。所有人都被弄了个莫名其妙。金肃迎喜出望外,皇帝这是被他说服了,打算让他戴罪立功?谢茂只在四岸县停留了一日,第三天就启程前往薄县。因行程已经泄漏,谢茂也就没有继续遮掩形迹,由守备军护送前往。薄县位于海州东南,依山傍海,谢茂进了薄县之后,御驾朝着城东沙地长驱直入,最终停在了一个叫白沙的渔村之前。和普通渔村不同,白沙村里的“渔民”多半都是年轻精壮的男子,出海打鱼更似军队行猎,一举一动都带着很浓重的行伍风度。御驾停驻之后,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