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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衣飞石自己也想和谢茂亲近也罢了——谢茂后来仔细回想了许久,他觉得衣飞石是不愿和他亲近的。从大理寺堂审时,衣飞石对他的亲昵就有几分不着痕迹的回避。只是谢茂被他自认为的“表白”冲昏了头脑,丝毫没察觉到衣飞石的滑头。一直到夜里衣飞石乞求回府,离开了太极殿之后,谢茂才慢慢想明白那点点滴滴的细节——那是隐晦的拒绝。死了妹子,想给meimei守几日。谢茂能理解他的情绪。让谢茂觉得心尖发凉的是,明明不想和他亲热的衣飞石,不单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宫,还生生把他磨上了榻,直到他纾解餍足之后,自觉把皇帝服侍好了的衣飞石,才提出要求说要回府。谢茂费尽心思宠着衣飞石,捧着衣飞石,吩咐宫婢太监时都从不直呼其名,客客气气地称呼衣飞石为“侯爷”,如此珍重爱惜,他是想把衣飞石当男宠吗?他不想把衣飞石当男宠,衣飞石的行事做派,却是正儿八经地把自己当男宠在逢迎君上。——若真如此,他重生之后沾沾自喜了好几年,自以为与衣飞石今生携手有望……简直是讽刺。万幸,衣飞石还没到那个地步!倘若今日他故意“生气”,衣飞石再“曲意逢迎”一次,谢茂就真的要吐血了。好在衣飞石没有二话不说扑上来抱大腿脱衣服,谢茂转身戳了戳放在案上的一个硕大锦盒,说:“起出来。”衣飞石循声望去,见了那个盒子的大小,心里就有点不祥的预感。硬着头皮去把盒子打开,这不祥的预感的果然就成为了现实。——盒子里,赫然放着那个他花了二十两金子,找上等绣娘缝上皮毛所制成的,惟妙惟肖的假屁股!衣飞石再一次想把从前的自己捶成渣渣!你脑子抽了做个假屁股啊!皇帝吩咐“起出来”,衣飞石就忍着弄死自己的欲望,把那个假屁股从锦盒里抱出来。最让他觉得羞耻的是,皇帝居然拿起一根戒尺,啪地抽在他怀里抱着的假屁股上。这屁股大小是他估摸自己这的模样做的,细节上当然不可能一模一样,他没无耻到那种程度,可是,他当日把这个假屁股呈给皇帝,用意本就是代替自己挨揍的物件。当时皇帝没顾得上“揍”他,这会儿居然专门把这东西带回他家里,要他亲手抱着揍……除了他自己身上不疼,这羞耻感和亲身挨揍也没什么差别了。衣飞石羞耻得满脸通红,谢茂正要和他说道理,哪晓得这少年一手抱着假屁股,一手撩起衣襟,露出挺翘的圆臀,红得满脸发烧,声如蚊蝇:“陛下,臣做错了事,求您明示。”他这是正正经经领教训,没有脱裤子耍流氓。然而,谢茂掂掂手里戒尺,仍旧抽在他怀里的假屁股上,啪!——朕要是舍得打你,让人抱这个假屁股出来干嘛?当朕不敢打你吗?舍不得而已!衣飞石整个人都不好了,抱着那个假屁股,推出去也不是,继续抱着尴尬得不行,小声说:“您打这个……臣也不知道疼……”“朕是让你疼么?”谢茂问。衣飞石老实摇头:“不是。陛下一向爱惜臣,不教臣难过。”“朕对待爱卿,十分地蛮不讲理么?”衣飞石还是很老实:“没有十分。大约八分……七分。”谢茂被他给噎的,反手就是狠狠一戒尺抽在假屁股上。衣飞石眼力过人,谢茂才动手他就知道那戒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怀里抱着的东西太羞耻了,戒尺落下的瞬间,他还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真是比他自己亲自挨揍还羞耻。完了衣飞石还得赶忙改口:“臣知错,陛下通情达理,从来没有蛮不讲理。”“朕上午没有允你进宫,心里难过了么?”谢茂话锋突转。是有些难过的。衣飞石低声道:“臣不敢。陛下万几宸翰政事繁忙,闲暇时能召臣侍奉一二,臣已感恩不尽,岂敢心存怨望不甘?臣没有,陛下明鉴。”“你撒谎时声调比平常平一些。”谢茂第一次向衣飞石传授自己两辈子总结的经验。被常人拆穿撒谎,不过是打个哈哈笑一笑。被皇帝拆穿了撒谎,那就有个独特的罪名,叫欺君罔上。“臣是撒谎了。”衣飞石姿态很恭敬,可也没有太惊慌。谢茂这些年待他有多好,潜移默化总会改变一些他的行事。他至少知道皇帝这会儿不是在发作教训他,而是在和他“沟通”。“臣心里难过。不过,臣心里也明白,不管臣难不难过,陛下不许臣进宫,臣就进不了宫。”这道理很强大。一句话就把谢茂所有还没说出来的怀柔,全都撕成了碎片。谢茂沉默片刻,说:“除了今日,朕何时不许你进宫?”君臣之间确实不是那么好逾越的,可是,你和朕,是普通君臣的关系吗?衣飞石并不是真傻,皇帝这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今天被堵在宫门外的事是皇帝故意为之了。他没幼稚到和皇帝计较什么“你怎么故意耍我”,老老实实地上前一步拉住谢茂的手,低声说:“可见是我做错了什么,陛下才决意教我。”这是撒娇吧!偏偏又是满脸诚恳认错求教的模样,乖得让谢茂瞬间就丢了自己预计的套路。“朕是心疼你。”谢茂舍不得训了,张嘴就是哄,“昨儿为何半夜要出宫?”衣飞石不意皇帝居然还真的就是为自己半夜出宫的事发作!他当然不信皇帝是为他擅开宫禁的事不高兴,更不觉得皇帝是因为自己昨夜没留宫服侍发脾气,谢茂不是那么反覆无常的人,昨夜既然好声好气地放了他出宫,就绝不会为了“出宫”这件事的本身穷折腾。那是为什么呢?衣飞石将“心疼你”这三个字细细品味一番,突然间就想明白了。他不傻。只要皇帝给他一点提示,他是能够想明白的。之所以一直不肯去想,无非是因为皇帝总是含笑陪着,这久而久之的宠溺尽管深入骨髓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习惯,可皇帝既然没有一个字施舍,他身为臣下,又岂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