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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层霜色。握着软玉的手越过了沈凡伸出来的手腕,眼见着就要落在他的脸上,沈凡眸色一凉:“大哥。”声线仍是平静,但细听起来却暗藏几分汹涌了。沈知兀然回神,面色微虞,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后便将手里的软玉放进了沈凡手里,告了一声之后就转身走了,看背影反倒是有几分慌乱在其中。沈凡望着没被关上的门外那人逐渐消失的身影,眼底的鹜色一并染上唇角,独他一人的室内,沈凡笑得无声且狠戾——……真是不知死活,就凭你,也敢觊觎我么?翌日,玉欢楼。一直到抬腿迈进了楼里订好的包房,沈凡还在琢磨着寻一个既能消了原主儿的怨念度,合理化解暗恋情怀,又不至于愧对于心无颜见某人的两全其美的法子。至于放在怀里的那块软玉——主角的前世重重冤屈里少不得的一笔“勾结敌国”的罪名便是借此而来,这块烫手山芋,还是谁拿出来的谁吃回去吧。——毕竟就算他不想和二皇子有什么良性瓜葛,也没必要再像原主儿一样傻乎乎地拿出来继续拉仇恨。当然,见机行事,自然也不会杜绝祸水东引的可能。安定了对敌策略的沈凡挂上再熟练不过的浅笑,依着原主儿的印象,抬起头来循着屋里坐了一桌儿的三个人一个个望过去。二皇子的这个“团体”里,囊括了朝中上上下下的官吏权系,若说放在前世还是缘分和无意,再到这一世就是刻意的关系蓄养了。虽然在座三人无非都是家中庶子或嫡系次子,博不上嫡长的家权,但放眼于后,二皇子身边围结的这些人无一不出彩……唔,除了他沈凡。“与歌来得迟了,还请诸位兄长见谅。”沈凡笑着对三人虚揖了一礼。“这才几天不见,沈二公子怎么倒客气起来了?”离门最近的那人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就挤眉弄眼地打趣道,“难道是又在家里尝了沈将军一顿竹笋炒rou?”“哎哎哎,建安兄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正对着门的那个笑着把话接过来,“沈二公子怎么也是加了冠的,哪还会惹得沈将军动不动就提鞭子抽啊?”“嗯,也对也对……”沈凡听到这儿暗自头疼,上前几步截住话音:“几位兄长看在二殿下今日回来的面子上,就别难为小弟了可好?”沈凡知晓,原主儿惯于在旁人面前沉着脸,只有当着这几位兄长是不加掩饰的,算上二皇子,五个人也是幼时就结识;二皇子离京之后几年,其余四人倒是经常聚一聚,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正在沈凡话音刚落的空隙,门外一道低沉却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几年不见,凡儿与我,原来真是生疏了。”在座三人都是脸色微颤地先后起身,遮不住激动地往门外望去:“大哥——”沈凡僵着背脊站在那儿。楚歌,大楚王朝胡嫔之子,排行第二,与朝中几位重臣之子交好,以年纪故,皆以之为长兄……作为目前阶段最重要的阶级敌人,沈凡对二皇子的资料早就烂熟于心,然而此刻他只想把系统床揪出来狠狠地摇几下——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身份地位重要性不是很突出”?!不过沈凡到底还是沈凡,意外的手足无措之后便是满心的愉悦,他笑着转身过去,迎着对面再熟悉不过的脸,只一步便到了那人面前:“未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想如何能将你认出来,——是模样,是相触的感觉,或者是……”他的目光隐晦而暗示性地落在那人的唇上,继而付诸一笑,“原来你的一切早就刻进来了。”然而,那人的眸子里,沈凡却没有看到熟悉的感觉与目光。有些难言的安静里,沈凡的脸色丕变:“……你不记得了?”对面那人眼底情绪几经变幻,最后沉淀在一抹淡然上,记忆里男人从未笑得如此刻有礼而疏离,玩笑却不容狎近——“凡儿又与大哥玩笑,你长——”“我长不大。”沈凡敛了笑意沉着眸子开口打断,他直视着藏在对面的男人眼底最深处的恨意,然后莫名笑了,那笑容看得一旁三人都心惊,“你刚到京城听说了么?将军府的二公子喜欢男人呢。”作者有话要说: 单个故事的题目纠结了很久最后才落点在这么一个无端文艺又二的“与歌行”上☆、第4章与歌行(二)沈凡垂了眼睑倾身过去,踮着脚在那人耳边轻声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爱上一个叫颜怀瑾的男人了……大哥。”说完之后沈凡再没去看男人的神情,僵着身体到桌前坐着了。……他爱的人无时无刻不想剥他皮饮他血啖他rou吮他骨,这可真是个笑话。沈凡觉得自己的怨念度也快爆表了。心情很不好,眼前这个他又舍不得,沈凡觉得自己需要找个方式泄泄火。无意抬眼时,沈凡正望见那人身后一身黑衣的娇小女子,一丝狞色划过眼底,沈凡慢慢勾了嘴角,在其他几人不知所措的视线里站起身来,向着自始至终望着他目光复杂的男人长揖了一礼:“与歌只是与大哥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几位兄长真都放到心上去了?”迎着那三人气恼的表情,沈凡笑了:“是与歌的错,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醉香阁,作为赔罪,与歌请几位兄长移步,去那醉香阁叫上几个美人小酌几杯可好?”说着,他向一旁的吴建安使了个眼色。吴建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满口应承下来:“对对对,那醉香阁我早就想去了,权作给大哥接风洗尘了。”“凡儿在京城里的风流事,都传到我那里去了,”那人笑容与声线一样温润,“醉香阁那种地方,凡儿还是不去的好。”沈凡垂眸:“大哥连这点面子都不肯赏吗?”楚歌定目看着他,须臾后笑着抚袖:“……怎么会呢。”醉香阁里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楚歌面上笑着,暗里却按捺着烦躁的心绪。他这次回来,就是要与那些欠了他的人来清账的。到京城并非几日,坊间的传言他早就听过,对那个背叛他的人虽是恨之入骨,却不致要在这些琐碎传言上做手段。他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一见。到了门外的时候,那人清亮又悦耳的嗓音就传出来,不用细辨他也了熟,只是涌上心尖的第一抹滋味竟与恨或怨没有半点纠连——原来你在这儿。恍惚的涩味就像他曾为这一个人辗转尘世里千百年。前世就是面前这张脸的主人将自己迫害至死,重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