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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宿安排了吗?派去迎接的车呢?对方时间宽裕的话,安排个地陪带他们在城里游玩一下。”这是符合中国人做生意的套路。可是但雅摇了摇头却说:“极点的老总脾气有些与众不同,不大喜欢应酬,一般除了公事也不会和合伙企业的负责人有过多私交,他们那边的意思是当天来签完当天走。”“这是他们提的?”“是。”我抬起头,觉得有些意思。不喜欢应酬的生意人的确很难得,不过这样倒是正好,我也不喜欢虚与委蛇、酒气冲天的应酬,对方既然这么有个性,反而是少了我的麻烦。“好,那就交给你全程盯着。”下班时间尚早,我在想着如何打发。新搬进去的家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尤其是好酒,于是叫了个的士,让他带我去「然而」。没错,就是那个烧过一次的「然而」。人都是矛盾的,同样是不堪回首的过去,有些你恨不得再也不沾染,有些却逼着自己一次一次去习惯。而至于「然而」。我的想法要单纯的多,在童城的酒吧里,我只认识一个「然而」。一个连外套也没有穿,领结松松垮垮,虽然样貌不出众但是看起来形单影只的人,坐在吧台前喝酒,多少会给人一点邀请的含义。把思诺思扔了一颗在威士忌里,看着上头冒出一点点的气泡,然后渐渐溶解,再举杯从喉咙里划过,宛如饮鸩止渴。我的神经也开始舒缓。如果让厉星辰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跳起来大骂我。可是那也管不了了。我透着酒杯里的点点气泡,思绪就渐渐被拉远。我还记得,第一次到「然而」,也是因为秦浪。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会喝酒的乖学生,我迫切想融入秦浪的圈子,所以才大着胆子进酒吧。头一次喝醉,是他的哥们将一瓶啤酒往我面前一推,笑:“不是说为了秦哥做什么都行么?酒都不会喝,装什么纯情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酒灌进肚子里,酒气冲了鼻子,难受得我只想咳嗽,可我还是一口气喝光了。放下酒瓶的时候,连人影也买没看清就倒了。从头至尾秦浪都没有帮过我一下,最后我还是扶着电线杆吐得天昏地暗,摇摇晃晃地回去了。现在回头想想真傻,少年不知酒滋味,这可是好东西呢。没过多久,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这人身上穿得很华丽,五官深刻,身材高大,应该是个吃得开的角色。他笑着问我:“一个人喝酒这么无趣,要不要来一杯龙舌兰?”龙舌兰是这个酒吧的暗号,暗示一夜情的意思。我看他胸前别着一个鹅毛的胸针,知道他是个MB,便摇摇手:“谢谢你的热情,可惜,我不喜欢龙舌兰。”对方并没有识趣地离开,而是靠近我,用一种诱惑的声音道:“那你喜欢什么酒,我都可以‘调’的。”眯着眼睛看他,道:“我喜欢喝自己点的酒。”他舔了舔舌头:“试过我的,你就会知道更喜欢什么了。”算他倒霉,赶上我今天心情不好,拿起酒杯就打算往他头顶倒下去,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有人先替我解决了。是一个身穿小西服的个子不高的男子,他拉了拉那人的衣袖,眉头一皱:“彻,这位先生不是你服务得起的。”……………………*注【1】:思诺思,镇静催眠剂。它通过选择性地与中枢神经系统的ω1-受体亚型的结合,产生药理作用。能缩短入睡时间,延长睡眠时间。LC第4章猝不及防的见面叫做“彻”的MB一看见来人,表情一变,端正多了,冲他点了点头,便乖乖去找别的客人了。这个小个子男生大约只有一米七以下,脸还有些婴儿肥,若是不穿这身小西装换上校服,只怕没人会不相信他是个高中生,可是他的眼神却很正直坚定,在看到我之后,更是露出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来。“阿羡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他冲上来抓着我的手,好像要确认我是不是真人。方才在下属面前还一本正经的,现在一下子就破了功了。我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傅小瓷,五年了你还是没长个子。”傅小瓷吐了吐舌头,表情活泼可爱,一点也没有当年那个怯怯糯糯,上台讲话就会憋哭的怂样了。不得不说,回国之后遇到的种种都让我不顺,唯有遇见他才让我觉得心情好一点点。傅小瓷与我是高中同学,也是高中之后唯一一个与我有联系的人。“你要不要…擦擦?”这是傅小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一次因为被秦朗冷落,我躲在角落里当缩头乌龟,其实我没哭,只是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而傅小瓷,脸上的表情忐忑而害羞地比我这个受伤的人更过分,像一只做错事缩起尾巴的猫,对我表示关心。在一瞬间的对视之后,我与他都有了一个共识——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我们就这么轻易做了朋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个子不高,可是胆子见长,我本来以为‘然而’在你手里多半是要破产的,没想到现在有声有色的,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傅小瓷挑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那不是老板你财大气粗么,我就放手一试了。”“嘘---”我竖起一根手指,“小心被人听见了。”没错,「然而」现在真正的老板,是我。很难说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心思,花钱从前任老板手里接过这个烂摊子,又不想让人知道我才是这个酒吧的主人。我将它买下,让人依着原来的模样复原好,唯一的改动就是封了原先的那个卫生间。因为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打理,所以傅小瓷就是最好的人选。傅小瓷有些不理解:“嗯?你这次回来难道不打算接手回去么,还是说,你马上要走?”我的确不打算接手,可是也没打算离开。傅小瓷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趁着酒吧乐队调音的间隙安静,在我耳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你走之后,秦浪来找过我。”好像触了电一样,我的鸡皮疙瘩抖了一下,可是脸上已然端得很好,滴水不漏。他继续说:“他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当然我什么话都没说,然后那天他就在吧台一杯酒也没点,坐了很久…唔,就是你现在这个位置。”这下好了,我甚至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好像此刻那个人就跟我背靠背,难受得我想立刻跳下凳子。我换了个姿势:“他大概是想确认,我是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