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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便又笑眼咧嘴看我,娇憨道:“司薄糊涂了,这花朵离了花枝怎可还能活。怕是在哪处记错了罢。”

我惊奇道:“那日铃央帝姬摘花于手,正是如此与我说的,我记得了心里,当不会记错。且那时见得那花在帝姬手中,确然是如在枝头一般有生气的。”

铃央只一手掩着口笑,又摇头道:“真个是记错了,未有此事。”

“我觉着我是不曾记错的,不若帝姬此时将此花再摘下来瞧瞧,便知晓了。”我一拍大腿,一副恍然的姿态。

宴宁怕是憋不住了,因此先是瞅我一眼,又咳了一声,道:“花离枝怎可活,三岁孩童也知的。司薄就莫要拿一朵哑巴物件玩弄了罢。”

宴宁这话谴责之意太过明显,他先是自行揣摩错了不说,此时竟觉着我是拿这伴月花来讨巧么,委实小瞧了本仙君。然大事当前,不是与他计较的时机,因此我便又作未闻。

好在铃央很是给我面子,含笑道:“司簿这般固执,瞧瞧我摘下来,就信了罢。”话说的柔柔和和,纤纤玉手身伸出去两指掐着那纤长的花茎,一择,似曾相识的那朵花又离了枝头。

“还是好好的不是,”我笑道,内心对自己此种行为十分鄙夷,倒显得我有几分脑子不大好使一般。

回应我的只是宴宁饱含质疑的目光。

铃央拈着那朵花,在手中转了转,又低头嗅了一嗅。

也未有多大会儿,那花便懒懒地低下了花苞去,颜色瞧着也不如那般新鲜了。怕是再过一会儿便要花瓣泛黄再一片片坠了地。

“司薄你看,哪里还能如在枝头一般呢,可不是你记错了。”铃央递给我,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许久未见如司薄一般性情真的仙家了,一朵花的事也这般认真的。”

我后颈打了个哆嗦,觉着有什么顺着脊梁窜了上来。面上只遗憾,道:“原是我记错了,我那糊涂好友怕是也记错了,白白与我卖弄一番。”

糊涂好友是谁,本仙君自然已落好了人选,天界成德星君座下的司文仙君尘悬是也。左右他在天上,与铃央碰不着面。尘悬实在是为本仙君排忧解难了不少啊。

铃央却为如我料想的那般问上一问我那糊涂好友,只掩了口笑。

本是叫宴宁来撑话场子的,谁知他只撑了撑场面,未叫太过于冷清,半点也未撑话。我与铃央自然不会有许多话要说,宴宁又不吭声。因此过不得一会儿,铃央便也领着侍女袅袅娜娜地离去了。

我瞧着那云彩般的身影在大门口不见了,拍了拍手,觉着浑身舒坦了不少。转头便对上了宴宁一双幽怨鄙夷的眼睛。

“怎的了,”我宽慰地问,却又想起一桩要紧事来,捡起地上那朵蔫巴巴的花朵,蹲在了只余个秃花梗的茎叶旁。

“你莫不是觉着可惜了罢。既是想讨她欢心,一整棵送了就是,又叫她摘下来,此时蔫了吧唧的,多难看。”宴宁嘴角动了动,想是忍得极为艰难,倒还说的这般委婉。

我未回他的话,想了想,手里又变出把薄刃小刀来,在手腕子上轻划了一下。殷红的血珠子立时沁了出来。

宴宁大惊小怪起来:“你作甚,发了什么病?”

“无事无事,莫怕,”我嘘声安抚道,另一手捡起那朵花,往胳膊上沁出的血珠蹭了蹭,叫血沾染上去,又将它照着原先花梗的地方摆了,“这么怕是不大有效,你帮我一帮,扶着这朵花。”

“司薄,你是精神受了甚刺激,还是这院中有了妖邪暗算了你?”宴宁猛地站起身,手里掐了光亮亮的一个仙诀,朝院子里打量,只不听我的话。

我索性放下那朵花,冲他招招手,严肃道:“我正如一个上古书卷中所言,施一个秘术,可将此花复生的。过来帮我一帮,莫瞎叫了。”

上古书卷果真要有用得多,宴宁好歹半信半疑地隐了手中的仙诀,过来照我比划的样子扶好了那依然软趴趴的花骨朵。我一手用了力狠心掐了把手腕上的口子,叫它滴出几滴血来落在了花骨朵的茎上。我便眼瞧着那血又顺着流到了宴宁扶着断口的手边。

“……你让开些,”我指了指。

宴宁赶忙又用另一只手提着花骨朵,把原先那只手放下了。他此次倒极为省心地叫那断口对在一处了,只是少不得我又得挤几滴血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翠绿的茎流下去,渗到断口处一些,又流了下去。

我眼睛少眨了好几下,只看着那仍耷拉着脑袋的伴月花,不知它何时会鲜活如初。

“到底是作甚,我胳膊酸,”宴宁皱着眉头,又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几眼,“那上古书卷叫甚名称,我怎不记得有此种秘术。”

“早时看过的,不大记得叫甚名字了。你莫放手,再坚持一会儿,”我鼓励地看着宴宁,又转眼看那好似并不领情的伴月花,“我一接手恐就好不了了,你再等等。”

宴宁无奈地瞪我一眼,又极为善良地扶了那花好一会儿,没一把撤了手。

“松开瞧瞧罢,虽未说时辰,但这么大半刻,当是够了罢。”我仔细地想了想华颜那时的话,她说“殿下的血点了几点”,并未说点了到底是几点,又经了多长时辰。早知那时该问个仔细。

宴宁收了手,那花立时迫不及待地如秋实坠了地。花梗上沾着本仙君的血,故又粘上些灰扑扑的泥土,真有几分不好看了。

未复生,这是何意。我记着自己确然是个天界里生出来的正统神仙,并非凡人修炼飞升的,怎的我这血便不大管用么。

我愣了几分,只瞧着宴宁,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魔怔了罢,”宴宁盯了地上的花一会儿,眼睛睁大了,又恢复原来那般,复杂地瞧着我道,“我当你是要作甚,原是想用自己的血复活这花,你当这是随便谁都可做到的。便是古纪里头说,也只有烛九阴的血,方有此效。”

“你说什么?”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觉着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又直愣地盯着宴宁,重复了遍,“你说的何物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O(∩_∩)O

其实是想日更的_(:зゝ∠)_然鹅过年,总有些不在计划之中的……

☆、青青子衿(四)

“你也来试上一试?”我拎着薄刃小刀,将胳膊搭在半蹲的膝盖上,撺掇宴宁道。

“如何试?”宴宁惊疑地瞧着我,又瞧我手里的一把小刀,“莫异想天开了,你我的血想要复生这花,铁定是不成的。”

我捡起那蔫了吧唧的花骨朵,用手抹了把,将上面沾染的泥土抹去了。我的血不可行,莫不是因为我是天界的神仙。这冥界的物件,还需要冥界神仙的血?

“试上一试又何妨,说不准你的血便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