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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泛出一丝笑意:“哥哥……” 焦哲的酒量其实也不怎么样,喝下两罐已经有点晕,再加上前一晚基本全程抱着石远没睡踏实,眼下半倚进沙发躺着,上下眼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彼此拥抱。 石远看他困成这个样子,从卧室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哥哥比我高一点儿,不知道这套行不行,你快去洗澡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焦哲一激灵,强撑着起身:“不用不用,我还是回去,也没多远。” 不由分说推他进了浴室,石远后退一步关上浴室门:“虽然我很爱哥哥,但绝不趁人之危,哥哥放心。” 洗完澡吹干头发,焦哲已经困得口齿不清,他一下子倒进软绵绵的沙发:“狗子你可是自己说不趁人之危的,我真是困了,明天上午还有手术,晚安。”说完像小蚯蚓一样拱进沙发更深处,很快就一动不动。 石远蹲下,在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焦哲踩着点急匆匆跑进会议室,一边整理白大衣一边找空座位,正好对上世锦古怪的眼神。 “你干嘛直勾勾看我?”焦哲挨着他坐下:“一天没见思念出了斜眼?” 世锦继续斜眼瞪他,神色更加古怪地冲主任方向努努嘴。焦哲漫不经心看过去,整个房间除了那人之外的所有地方突然变得虚空,坐在主任旁边、彬彬有礼冲他微笑的女医生像一个呼啸而来的炸弹,瞬间轰开了记忆之门。 大学生活过到了最后一个月,离愁别绪弥漫到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留言板上各种回忆基调的帖子牢牢占据热度第一,不时又从哪里传来响亮的“1-2-3茄子!”,距离大学最后一次关键考试没剩多久,但彼此要好的哥们姐们、关系走得近的寝室和班级,还是隔三差五组织个聚会。 一天傍晚,焦哲还没从上一场醉生梦死中缓过来,又被宿舍老大从床上直接拖去了另一个聚会。强忍困意捂住哈欠连天的嘴,焦哲跟在最后进了门,四五个女生围坐着一张大圆桌正叽叽喳喳聊着什么,其中最右边的女孩一下子吸引住了焦哲的目光:高马尾、鼻尖翘翘的、额头一圈有毛茸茸的微卷碎发,顺着粉红的脸颊和精致的耳边、弧度优美地垂下来。 焦哲手心冒了汗,他晕晕乎乎坐下,又尽量不动声色地频频看向那个女孩。这是焦哲二十几年人生中第一次动心,席间很轻易就打听到了她的情况:尹冰如,也是医疗系临床专业,但他在四班,冰如在十班,实验课解剖课乃至后面所有的科室轮转实习,都完全碰不上面,焦哲扼腕叹息老天没长眼。 聚餐结束后壮着此生最大的胆子约了冰如两次,冰如很爽快赴了约,但第二次约会焦哲想趁着美好又暧昧的夜色轻轻握住冰如的手时,被很冷静地推开了: “焦哲,我喜欢你,大三那年我穿着新买的高跟鞋在食堂里摔了一跤,很疼很囧,周围好几个人都在哧哧笑,只有你走过来扶起我,又把我搀到旁边椅子上。 但我下个月就去英国了,这个机会我努力了很久很久才争取到,我喜欢医学也很想做出点成绩,如果我们刚进校园就开始恋爱,没准儿可以一起为将来打算,但现在,还有半个月就天各一方。这样的喜欢、这样的爱,都没什么意义。” 焦哲默默站着,被推回来的两个手心傻傻冒着汗——只是之前还是激动紧张的汗、现在却变成了冰冷难堪的汗。 其实只要我们感情好,异国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申请,然后去英国和你团聚。你想拼事业我会支持、你想继续深造我也会支持、如果觉得太累不想上班,我也会尽我所能一个人撑起来。 这是在焦哲脑子里盘旋的话,可最后整个cao场的灯光都灭了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他晕晕乎乎抬起头时发现冰如已经不见了。 “人生虽然漫长但关键的其实只有几步,我们都要理智些。谢谢你,也祝福你。”这是冰如第二天一大早发过来的短信。 后来很多次,焦哲会不由自主想到这件事、这个场景。他其实很理解冰如,为了自己的理想全力拼搏和努力,是让人尊敬的选择。两年后他去参加宿舍老大的婚礼,VCR里有个一闪而过的镜头,是身在广州的老大这两年去北京看他女朋友的登机牌,厚厚一摞;而老大最后抱着他的新娘狂喜大叫:“亲爱的我们终于在一起啦!”的样子,瞬间让焦哲的眼眶又热又酸。 回过神来,主任已经说到“今天的会就这些事,没什么问题都快去忙;晚上六点在桃花小馆二楼餐聚,除了值班的都得去,欢迎欢迎新同事。” 焦哲低着头,和世锦一起慢慢往门口走,没走几步,一只手伸到面前:“焦哲,好久不见。” 迅速在脸上调整出一个客套的微笑,也很礼貌伸出手:“尹医生,好久不见。” 世锦听他这么称呼有点愣,他看向冰如却发现冰如正冲他露出“江同学你此刻难道不该消失吗现在我要和焦哲单独聊聊谢谢你快滚”的笑,世锦一缩脖子,飞快地看了焦哲一眼,麻溜儿地滚了。 冰如轻咳一声先开了口:“这些年,过得好吗?” 焦哲点点头:“很好,你呢?” “也不错。” 快五年过去,冰如的外表并没有太大变化,举手投足中的爽快和自信仍然非常明显,不会给你压迫感、也不会想让人特别亲近,还是自带光环的御姐范儿。当年去英国的名额,整个医疗系一千多个人只有三个,offer下来后另外两个人都大张旗鼓地热烈庆祝,家长在学校最豪华的餐厅连摆了几天宴席,但冰如却始终静悄悄的,这也让焦哲错失了最后提前认识她的机会。 “今晚有空嘛?一起吃个饭吧。” 焦哲踌躇了一下:“嗯……,好。” “就是这个味道才对!”冰如使劲吸了吸鼻子,又夹起一大块毛肚放进红汤里荡来荡去,“其他好多都能忍,但是味道真骗不了人。” 焦哲点点头:“这家是很正宗,上周才开业。”——是我家狗子发现的,他自己吃一点辣都会胃疼,但比大众点评还执着于发现好的火锅店,再“大杯白水过一遍香菜麻酱不停喝冰可乐”地笑着看我吃。我一奔三的老男人,常常在他的眼神和笑容里觉得自己被宠成了孩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水汽氤氲把玻璃窗蒙上厚厚一层白雾。焦哲吃得不多、说得也不多,早早停了筷子等冰如。 冰如抿了一口酒:“焦哲,你当年会不会恨我?” 焦哲笑了:“完全不会,真的。我看过一个数据,异国恋的成功率几乎是零,没有结果、看不到希望、两个人耗费好几年时间到最后才发现白折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