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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了,他想不出来。

“你怎么了?”

“无妨,烛台倒下,被火烫到一下而已。”时鉴的语气仍旧波澜不惊。趁着初元突然转移话题,时鉴赶紧道歉:“虽然不知我究竟做错什么,但是你能不生气了么?毕竟思虑过多......不好。”

初元突然就很想哭。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连时鉴这话是真的懂其意思,还是像学法术一样学来的,他都分不清楚,可是时鉴的道歉和安慰就是让他这般难堪。

他控制不住地会去喜欢一个什么情感都不懂的人,然后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伤害自己,污染别人。

方才那种冲动的状态散去,初元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他过去抓着时鉴的手想查看他的伤:“伤到了?抱歉我方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了哭腔。原来还是哭了出来。初元怪气自己的不争气,又庆幸这儿黑了下去,没人看得见。

偏偏时鉴把手收回去,说着“没事”,一边又点起了掌中火,端到初元面前。他看清了初元的脸,一瞬给记住了。

火光熄灭,一只温凉的手抚上他的脸。初元只觉脸颊上的泪水被人擦净,那人问了句:“这是什么?”

初元此时不会恼他,他出乎意料地还平静着:“眼泪罢了。”

“神也是会哭的么?”

这问题问得初元心里更酸楚,他也不知道怎么答。

会啊,神也会落泪,神也会喜欢上什么人。最后都会像个人一样,体会天与地的喜怒哀乐,知道世间万物的本质,长出一颗血淋淋的心。

可是俩人谁都不懂,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人,或者走着他的天道。

初元去送完药回来,心里头似乎是平静了些。一转头看见自己书房院前的那几株刚开的梅花,心里头浮起一丝丝温暖。

像时鉴的手似的。他还记得那触感。

他给落霞真仙回信,在写到“改日希望能去府上一叙,聊聊种植”这句话的时候搁下了笔,决定还是折几只下来给他送去。

毕竟这些花,也是他用了十万分的心力来照顾的。

他一整夜都在清冷的雪和月色下择梅枝,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选不出最美的那个。他府上的天气变化多,跟着他的心情来,如今......或许是紧张吧。纵使他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可偏偏......

花开得不多,但是好。那他也用了心去选了三支,下了来,插进花瓶里。数支寒梅点缀在枝干上,斜在那里,别有一番清冷的风味。他心里觉得满意了,第二天拿去时鉴的府上,却在门口徘徊了。

他分明是能翻墙也要进去,踩坏了人家的花也无动于衷的。

如今这是......

呼,不想了。

时鉴家的仙使瞧见初元在此处徘徊,过来问一声。初元正要嘱咐不必通传,就见着那人从前厅出了来。

他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哇这写得我难过死了

☆、第三十四章

初元觉得兴许是自己昏了头。

他想归为一时冲动,但是这从昨夜到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一时”。那他就是想说,不管在此时说不出口,他也用眼神表达了出来。

时鉴自然是看不懂了。

初元上前一步,开口想说话,话到嘴边吐出来的是:“你要出去么?”

嗯,还算良好的开场。

“正要去找你,你却过来了。”时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何事?”

“没,没什么。”初元手上端着那个花瓶,整个就看上去很奇怪。他自己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藏又藏不住,只能大大方方拿出来了,“昨日瞧见院子里梅花开了几支,我就折了些给你送过来......哦对了,你这儿也不缺这些,但是我都择了,你好歹也收下......”

初元强行像以前一样厚着脸皮强买强卖,把自己要给的东西硬塞给时鉴。时鉴自然也不会拒绝,让他不要在门口闲聊,二人转身进门。

话说出去了,但话题要怎么往那个方向引,初元想不出来了,就恨自己嘴笨。

他想了一个晚上,只想出要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对方。他忍不了这种成天遮不住的隐瞒,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有心理准备,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大不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这俩人很少有的走在一块儿却没话说。传过了石板铺的小路,一直到俩人经常对弈的亭子,初元都没说过话。他把花瓶放在石桌上,棋盘的纹路被遮去一角:“这可是我用心照顾开的花,你这儿肯定没有,可不能就这么嫌弃扔了啊。”

时鉴笑着说了声“自然”,而后又问他:“那你总不能是只为这么一件事来找我。”

初元暗骂一声,心说你怎么这时候这么敏锐。可他面上还在给自己打圆场:“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又不是没事儿不能来找你了,总不能我昨天不小心给你伤到了,我俩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想起这个来,他又找到了引开话题的事:“说起来,你伤怎么样了?”

初元想打死自己,真的。这么怂干脆就别来,还嫌不够丢人的。

时鉴把袖子撩起给他看,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红痕:“已经好了,你昨日带来的药粉还有用。”

初元怕死他后面加上一句“谢谢”了,现在自己的心境已经够尴尬的了,他不想俩人的关系在更尴尬之前就完全恶化。

然后再无话题。

初元错开视线不去看他,时鉴身后的树林被风吹动,亭子顶上微漏的雨水落在瓶子里的梅花上......他盯着这些东西,突然出声:“那个......”

“什么?”

时鉴从锦囊里拿了黑白两盒棋子,听见初元开口,也没回头,只是挑了挑眉。初元盯着他抿成一线的薄唇,忽然很想尝一下那是什么味道。

他太好看了。

“如果我说,神也会对旁人动情,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很曲折,但是说出来了。

初元没松口气,他还等着一个答案,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时鉴手上的动作一顿:“既然有这种变化的可能,那必然也是天道的决定;即是天道,那我必不违。”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而后他又多加了一句:“这对于那些修行上来的人神来说,这都是正常,何必忧心,或是另眼看待。”

初元又问他:“你不问我是谁?”

“我知道是你。”时鉴说话很直接,仍是垂着眼睛盯着手上的棋子和空荡荡的棋盘,像是在等着初元走第一步。

可手执黑子的人是他。

初元连拿棋子的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