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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云纹锦袍,腰间别一只短铁佩剑,典型的世俗打扮。他挽起衣袖,郑重其事地选出一杯,沾水一抿,惊喜道:“这杯是毒!”老仆飞快地抹水一尝,“确实是毒不错。”次等席中,与那男子一派的众门生立刻鼓掌叫好,场上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另一人端来解毒茶,换上全新的三个瓷杯,按着次序一人人赌下来,还未轮到君自心,倒是先轮到了寄无忧几人。白长卿兴致不高,随意选了一杯来尝,很快放下,“水。”老仆一试,礼貌地说了些客套话,便收走筹码,点头绕开。轮到楚九渊时,已是很久未有人赌赢过了。少年指尖轻点水面,尝后,平静道:“是毒。”艳羡目光由四方射来,楚九渊只是平淡地移开视线,推开了老仆递来的解毒茶,看向那新送来的,搁在寄无忧身前的三盏瓷杯。老仆微微抬手,“大人,请选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寄无忧不假思索地捧起中间一盏瓷杯,仰头就往嘴里送了一大口。“师父?”楚九渊微微一愣,面露担忧,不知他为何这样做。“你……”白长卿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师弟,你倒也不怕嘴麻。”凡界的毒.药不管多烈多猛,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带来些嘴麻腿酸的副作用罢了,但好端端的,哪里会有人主动讨个大.麻嘴?寄无忧讪笑两声,丢回杯子,“我还以为是酒,没想到却喝了一口辣东西。”老仆尝后点头:“恭喜大人,确实是毒。”寄无忧摆摆手,抿了口解毒茶,示意老仆快些退下。众人虽觉得他动作奇怪,但一想起此人刚来时,那人人喊打的阵势,便也各自想通,转移注意了。只有楚九渊皱眉掰过他的脸,担忧察看起来,他不解,为何自己的师父总是这样乱来,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寄无忧好笑道:“你摸我脸干什么?我又没有用那毒.药洗脸。”楚九渊松开手,又问:“真没哪里不舒服?”“好的很。”寄无忧余光瞥向半步笑,低声道:“只要其他人都看见我喝过不少,一会儿等到了时候,事情自然会好办许多。”楚九渊问:“师父是等君少爷喝前,亲自证毒?”寄无忧点头道:“算是,也不全是,先看他们会怎么做吧。”寄无忧抑住眼中的警惕,重新看向正玩着三赌的宾客们,神色中多了些轻佻。但唯一令寄无忧在意的,是他即便演得如此卖力,半步笑却从未与他对上过眼。是没注意到他们,还是另有原因?寄无忧静观其变,淡然地望着那用作三赌的木碟瓷杯,摆在了一脸茫然天真的君小少爷身前。霎时间,场上气氛骤变,一股无形暗云忽然笼罩全场,杀气涌动,暗流翻滚。这绝非是他一人的错觉,包括白长卿在内的几位仙界高人,修为高于金丹以上的,对此也都有了些许察觉。这股危险气息恰巧吸去了他们的注意力,而君自心又毫无意识,悠哉地在瓷杯之间挑选半天,终于是有了答案。君自心笑着决定:“就……右边这杯吧!”寄无忧见他的手快要碰着瓷杯,立即拎起小布袋的口子,低声唤道:“雪球,冲!”“好嘞!冲冲冲!”雪球轻声答应,也不管自己要撞的是什么,小腿一蹬,一颗小白团就这么冲了出去。“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席间一人尖叫出声,指着雪球的影子喊起来。君自心刚拿起瓷杯,来不及反应,就被横冲直撞的兔妖撞松了手。地上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声,毒水四溅,在木质的地皮上开始腐蚀,溃烂。混乱中,传来了半步笑阴森露骨的诡异笑声。第四十五章这毒水四溅洒落一地,一阵滋滋作响后,将那块平地都烧出了一块块小圆坑来,君自心连退几步,吓得不敢靠近。“这,这到底是……”雪球见事情办成,掉头刚想冲回去,却被一道极快的影子给截了下来。那人力道不小,出手快若一道流星电光,一下就逮住了雪球的两只小兔耳。半步笑盯着瑟瑟发抖的小白团,冷冷问道:“柳镖头,是什么东西来打搅我们的兴致?”“老爹,只是个兔子。”柳生举着雪球,抿着嘴,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小动物。半步笑昂首微笑,道:“柳镖头,那是妖怪,不是兔子。”柳生一惊,狠狠拧紧手里的兔耳,“这是妖怪?!”半步笑转过头,浑圆的眼珠一动,竟是透出了刀刃的光。“寄小公子,你的妖怪朋友,为何要出来捣乱?”“扰了各位清净,实在是不好意思。”寄无忧佯装一脸歉意,缓步走了出去,“只是,小兔妖虽然莽撞,却又做对了事。”半步笑挑挑眉:“寄公子不妨说说,哪里对,又哪里不对?”柳生正像恶狗一般瞪着他,手里还紧抓着可怜的一对小兔耳。雪球以为要得救了,眼前一亮地动了动身子。寄无忧却绕开他们,径直走向了脸色堪忧,杵在一角的老仆。“老人家,刚刚洒的那杯是毒吧?”老仆弯着腰,额上冒汗,点了点头。“那剩下的这两杯,一定就是酒和水了吧。”寄无忧笑盈盈地转身,从木碟上拿起另一杯完好的瓷杯,递到了老仆面前。“请。”不知何时,场中已无一人敢出声,无数张嘴皆屏足一口大气。当老仆神色紧绷,接过瓷杯却迟迟不肯不可以喝的动口时,事实如何,在众人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柳生瞪大眼,惊讶地看向老仆。“赵叔?”一位矮小的仙界长老缓步走上前,掀开杯盖一闻,立刻紧收眉目,喊道:“断魂散!”瘫在地上的君自心又是大退几步,恐惧地将身子缩了起来,不敢靠近那险些夺去自己性命的剧毒。白长卿不再沉默,起身正色道:“堂堂毒王宴,发生此番意外,谷主可否为我们做个解释?”柳生急道:“实在无赖!断魂散是你们仙界的异毒,怎么就怪老爹了?”但这点倔强起不了作用,方才那赵姓老仆的反应众人已是有目共睹,即使是那一片忠心的含笑谷弟子们,都无法再为其做什么辩解了。半步笑扶着下巴,毫不慌张地无视了那些或是不解,或是愤怒的视线。“老爹……这……”柳生求助似地看向了蛇皮席上的,被孤儿出身的他与众位弟兄认做亲父的老人。自从他被半步笑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