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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寄无忧这么想着,被先落地的楚九渊小心扶了下来,试探地问道:“白师兄,你明知我不喜欢见生人,怎么才一天就给我整来了这么多人?”一看到他出现,这些年轻的道袍小孩们立刻抬起头,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寄无忧的一举一动,像是见了什么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生人?”白长卿皱眉,无奈地叹息一声,“师弟,这些人可全是当年分给上青峰的小弟子,虽然不算是你门下的弟子,但也要看看牢啊。我昨日陪人将书楼搬来时,正巧遇上他们想偷偷溜走,这才帮你把这些弟子都送了回来。”“看看牢?”寄无忧眯起眼,嘴角扬起,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这一个两个,年纪轻轻,实在太能躲了,我倒也想看牢他们!你瞧我这一间破屋,一口老井,要是哪儿碰坏了,从山顶走到山脚,保证连个修理的人都找不到。”他刚说完,半口气的功夫不到,就听众人之间忽然爆发出一声极为愤怒的叱骂。“寄无忧!你这混账王八蛋!”四下一片死寂。那声音紧接着又骂:“五年了!什么都没教过,你算个屁的峰主!”“哦?”寄无忧不惊不变地扫向人群,一眼就找到了那个骂出真心话的蠢小子——道袍素衣的寒酸弟子中,唯独那个少年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出身凡界大户。他涨红着一张rou嘟嘟的大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像有千百句抱怨还没说出口。其余弟子们显然也和他站在一边,他们有些钦佩地看向这个勇敢站出的少年,却也都不敢出声附和。“你!”白长卿这样极度讲究同门和睦的人,都难得对小弟子发了脾气,“怎能对前辈如此无礼!”楚九渊默默瞪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弟子,并没出声。比起白长卿的呵斥,楚九渊的冷眼,寄无忧倒是来了兴趣。他忽然满面笑意地抬起头,亲切和蔼道:“师兄,我这峰上的小弟子欠教养,让你见笑了。”白长卿无奈扶额,“这倒也无事……”寄无忧用眼角余光,轻轻瞥了眼这些满腹积怨的小弟子们。他们瞧见寄无忧眼中隐约透出的笑意,霎时,冷汗直落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从前对他们的辱骂充耳不闻的邪恶yin仙吗?寄无忧移开视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让那小少爷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不如这样吧,师兄,你先回去,让我来亲自调.教一下他们,什么叫——尊,老,爱,幼。”第十章寄无忧又补了一句:“只是实在无心修炼之人,我也不好强留,其他的肯留下的,我一定好好教育,绝不怠慢。师兄,你意下如何?”瞧瞧这诚恳的口气!这负责的态度!虽然骗不过别人,但骗骗白长卿,绰绰有余了。“这样倒也好。”白衣的青年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些许欣赏之意,“师弟,你这些天实在让我放心许多,掌门留给你的那栋书楼的入口,现在就在你屋旁的那棵树里,至于能向谁开放,你自己定就好了。”寄无忧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谢师兄。”白长卿见他这么客气,更加心软下来,柔声道:“也不用这样生分,你毕竟是我和逐天带大的孩子,自然是应该帮的,只是……”白长卿话语一顿,看向了他身后的楚九渊——少年倚墙而立,垂眸出神,似乎对他们的交谈并不感兴趣。“只是师弟,你也知道你项师兄那个性子,凡事都想争个第一。”白长卿虽是对寄无忧说话,眼睛却盯着楚九渊不放,“你今后就多让让他,少跟他抢东西了。”……凭什么?说到这个,寄无忧心里就气不过,坚持说:“阿月不是他的东西,他是我的徒弟。”白长卿并没有认真,笑着回道:“我忘了,你也是个倔脾气,这好徒弟哪儿找不到?怎么偏偏就要他?”“别的事我也懒得和他争,但这件事可别指望我让步。”寄无忧赌气似地环抱双臂,“阿月和别人不一样,我就要他。”楚九渊在他身后动作一滞。不知怎么的,一股异样的感觉升上他的胸腔,他却怎么都说不上那是何种情绪。白长卿一笑置之,没将他的固执放在心上。“小孩子脾气。”白袍轻舞,青年微笑着跃上剑身,御剑而去。寄无忧也扯着嘴角,向这位好骗的师兄挥手道别,待到彻底看不见白长卿在天际一边的身影后,他才总算收起笑脸,放松地叹了声气。白长卿一走,这帮打杂弟子们个个脸色苍白,不知道寄无忧会拿他们怎么开刀。虽然生气的白师兄着实恐怖,但现在,眼前这个誓要好好管教他们的yin仙才更吓人!寄无忧却对他们看也不看,大步往反方向走去,“阿月,走了。”楚九渊并没有跟上他,而是转头看向这些茫然无助的小弟子们,问:“这些人该怎么办?”四下众人都咽了咽口水,不知前途是福是祸。寄无忧却头也不回,摆摆手道:“通通滚蛋。”“畜生!”紫衣少爷暴跳如雷,抄起袖子就想上前,“你!你凭什么!”眼看就要吵起来,理智尚存的小孩们赶忙左右开弓,拽住他的衣袍。小少爷挣扎起来,险些把自己这身昂贵的袍子都挣坏。寄无忧淡然转身。白长卿方才小声告诉他:这小少爷是城里一户大家族的二公子,天赋不差,但六年前拜入师门后,过惯了好日子的他受不了一点苦,不仅疏于修炼,还在仙鸣峰闹出不少麻烦事来,便被项逐天以“修习悟性”为由,丢入了基本算是无人看管的上青峰中。寄无忧一问才知道,原来这还不是个例——这里大大小小坐着的打杂弟子,几乎都是从仙鸣峰被扔出来的顽劣小童。寄无忧望着这堆十岁出头就已经恶迹斑斑的小混账们,不悦地叹了口气。——项逐天,是拿我这儿当垃圾桶吗?四下沉寂,小少爷的动作也是突然一滞。他很快换上一脸羞愤难抑的表情,闹腾得更厉害了。啊。他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看着眼前这张牙舞爪的小少爷,他心觉好笑,转而反问:“我凭什么教你们?再说你灵脉通畅,丹药不缺,六年还不筑基,换谁来教你都没辙。”被戳中痛楚,小少爷气得发抖,“你!”“你你你,你什么你?”寄无忧一挥袖子,手指在窃窃私语的少年们之间点来点去,“这破门派强迫你们了?拐你们上山了?一不逼你二不拐你,还供你们白吃白喝,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