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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绿的勾栏女子又最见不得刀枪,无奈之下,他只好寻了种简单的法子。灵符一出,平地生芽——牵枝出叶——开花结果,只为博红颜一笑。再后来,在发现了自己的符文天赋过后,寄无忧的灵符之术便愈发熟练——但凡是山上那些剑修用剑做得到,做不到的,他靠着一张黄皮符纸都能做的更好。江南地区广为使用的灵符,大多数都是寄无忧所画的符文,渐渐地,人们开始称呼这位神秘的灵符大师为“奇门符王”。但是,仙鸣山派的弟子们依旧瞧不起寄无忧。因为灵符大都只是凡人买来寻个开心的新鲜玩意,是神棍道士拿去骗人的假货——他们这些正统的修仙之人,哪里会瞧得上这种卑劣货色!楚九渊对奇门符王这个名号也只是略有耳闻的程度,至于寄无忧的符文能达到什么水平,他也并不了解。寄无忧见他不说话,便先一步开口道:“你在这儿长大的?”“嗯。”楚九渊点点头,难得在‘嗯’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来看我娘的。”寄无忧心知他要去上坟,点了点头,“时间紧,赶在日落以前快去吧。”他环顾四周,此时的村落除了他们以外便再无活人,天色将近傍晚,包围着这片低谷处小村落的山群静谧无声,气氛格外压抑低沉。寄无忧意识到:他的除魔阵法所逼出的尸血,只不过是本将降临在这个村子中的灾难一角罢了,更恐怖的,恐怕还是后头。他觉得奇怪,这个村子到底惹上了哪路鬼神?怎么会被这样阴邪的东西盯上?天色愈暗,阴气愈重,妖魔的气息也就更加浓郁,好在最危险的夜晚还未完全降临,他们还有一些时间。虽然现在藏身起来是最好的,但想起阿月前世回村上坟,整个村子却在火海中化作灰烬的结局……就上个坟,肯定一会儿就结束了!绕过一条条熟识已久的道路,楚九渊背对着他,缓缓走至一处空屋的背后。蒙尘已久的空屋并没有多大,松松垮垮的木门,蛛网遍布的枯井,都是有些年岁的老物了。默默绕开无人的老屋,楚九渊走至屋后,在一块小土包前站住了脚步。天黑的很快,寄无忧背过身去,替他看守四周的动静。然而,他的身后忽然飘来一缕极为轻微的……烟味?待到香火的味道已然弥漫至鼻息之中,寄无忧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神色一怔,大滴冷汗从额间淌下,猛然转身拉住了想要下跪祭拜的楚九渊。“快!快把那个丢掉!”第六章赶在那股熏人的气味完全散开前,寄无忧冲上前,将楚九渊手中的三炷香拍落在地,踩灭了顶端燃烧着的火苗。刚要烧给养母的香火,就这样被粗暴地踩灭,楚九渊略显不悦地皱起眉,“你做什么?”“快进屋里去!”寄无忧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往屋里走,“这地下埋的不是尸血,是鬼胎!到了夜晚就会孵化成妖魔,这些香火是给鬼神引路的东西!会把它们都引过来的!”不料楚九渊却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冷静道:“我能对付。”对付个屁!要他真能对付,前世还会浑身重伤地倒在溪边吗?眼看着团团漆黑冰冷的阴气从泥土中蒸腾而出,寄无忧已是顾不得疼,猛地伸出手,五指死死地钳住了锋利的剑身,霎时皮开rou绽,鲜血直淌。寄无忧回瞪着少年惊讶的瞳孔。“除魔宝剑又如何?这鬼胎的尸血被符文逼了整整一天都没淌完,不知下面究竟还有多少恶心玩意没冒头,这些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归根结底,元婴以下的修士哪里打得过妖魔?要是他抄着剑就冲上去,这不是送死吗?自己都重生过一次了,还能眼睁睁地让自己徒弟被痛打一顿?不存在的。楚九渊想了想,很快也冷静下来,“……嗯,暂且在屋里观察吧。”“知道了还不赶快……”寄无忧还没教训完,就被身前的人捂着嘴圈进怀里,跃进了那间遍布尘灰的老屋之中。楚九渊警惕地向门外看了一眼,在他耳边低声提醒:“别说话。”寄无忧扒着门边望去,只看见几条细瘦人影从坟冢地里相继爬出,把他吓了一跳。……难道只是活尸?寄无忧胆子大了点,稍稍往窗外探出了点身子,才看清了那妖魔的真正面孔。夜色朦胧中,竹竿般细长枯瘦的鬼影摇曳,灰色的长毛遍布全身,从尖嘴里溢出的尸液落在地上,立刻就腐蚀出了小坑。这些老鼠模样的怪物左一晃右一晃,慢慢悠悠地从坟冢里爬出,嘶叫着扒开周围土屋的房顶,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东西。高阶魔物鬼人鼠?寄无忧还记得书中所说的,鬼人鼠长着鼠面人身,阴邪嗜血,嗅觉和听力都极为灵敏,但是多数都智力低下,像这样成群结队攻击一个凡界村庄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诱至此的。腰间被突然揽住,下意识想要出声的嘴也再一次被捂上,寄无忧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楚九渊抱进了一处阴暗潮湿的狭窄空间中。寄无忧摸到身下压着的粗糙布料……这儿是衣柜?老屋里的衣柜也是个老柜,又小又窄,他们两人又都不是纤细的身材,只能紧紧将身子贴在一块儿,直到对方微弱的吐息都能在耳畔边响起,才勉强不把柜门顶开。他心知阿月是个心无邪念的正人君子,只把这当做是一次普通的藏身。但寄无忧毕竟在勾栏瓦肆听了十几年的曲子——自己没吃过猪rou,也见过别人的猪跑,这姿势极尽暧昧亲密,竟是让他都忍不住老脸一红,赶忙又将心底浮上的念头全给压下。这都什么情况了他还在想这个!莫不是真要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邪恶yin仙?好在四下无光,楚九渊没有发现他脸颊上微妙的淡红颜色。反观楚九渊——神色严肃,盯梢着屋外的情况,不敢有一刻松懈,实在是可靠的多。隔着柜门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更响,更近,更沉——而后,在老屋旁戛然而止。来了!鬼人鼠粗重的呼吸声隔墙传来——寄无忧这回清醒多了,无暇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将身子紧紧埋进楚九渊的胸膛之中,屏住呼吸,等待着鬼人鼠的离开。“……”楚九渊默默看了眼蹭到怀中的这颗脑袋,又将视线移到了柜门细小的窄缝当中,观察着这头妖魔的动静。鬼人鼠尖锐的鼻子猛地撞开了年久脆弱的木窗之中,深深地嗅了一口屋里蒙尘已久的潮湿空气,两只圆盘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