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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眼厉声喝问,“你以为躲过了每周的卫生检查,就安全了吗?告诉你,突袭检查任何时候都会发生!”长靴拨开地上溅落的泥土,植株脆弱的根部暴露出来。“……”名叫薛域的年轻人嘴唇苍白,全身微微颤栗,惊恐的眼神飞快地掠向另一个人——他的哥哥,薛垣。然而那个金发教官一声未出,静静站着,注视着那盆花在一次一次的践踏中化为一滩烂泥。不需要叶白藏指示,薛域低垂了头,默默走向跑道。三白眼继续翻动名单,念出下一个名字:“盛锐,出列!”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看过来。然而每个人都在心里默哀——这个病弱的贵公子,大难临头了。这时候,天空中亮起一点刺眼的闪光。这闪光来自宇宙,强烈的亮度穿透了太空城的“天空屋顶”,抵达人们的rou眼。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点突然出现的光芒,如同一颗火红的灾星,成为未来不祥的序幕。但现在没有人过多地注意它,因为眼前的叶白藏比什么都更可怕。队列里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惊恐地低下头去,生怕自己的举动被叶白藏注意到。太阳下的跑道反射着令人恶心的白光,薛域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对于叶白藏的处罚,他已经麻木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一直是所有人眼里的窝囊废,谁都可以踏上一只脚。可是刚才有一霎,他多么希望,哥哥会站出来替他解围。——你不是很强大吗?你漂亮,张扬,又高傲。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目光聚集的焦点。你被人捧惯了,也被人宠惯了。是的。自己的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来反衬哥哥的优越。仿佛冥冥之中,他们兄弟二人可以得到的荣耀是定量的。如果一个人聚焦了众人的艳羡,那么另一个人就必须饱受众人的折辱。所以,哥哥越是光彩照人,他就越是灰头土脸。手腕上乍然响起铃声。薛域一惊,看清楚是父亲的来电。爸爸?他的心头一阵狂喜。父亲绝少打电话给他,每一次都令他受宠若惊。“爸爸,我……”满心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迫不及待想要倾诉。“你哥哥呢?”父亲打断了他,“我顺路过来看他,结果他不在办公室,电话也关着。你见过他没有?”当头一盆冰水泼下,薛域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每一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哥哥呢?你哥哥呢?你哥哥呢?好像他在父亲心里的全部意义,就是多一双替父亲注视哥哥的眼睛。他曾经以为,父亲是更喜欢他的。每次兄弟俩做了同样的错事,父亲一定会把哥哥抓去痛揍,而他不会受到任何责罚。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因为父亲把全部的期待都寄托在了哥哥身上,连一点敷衍的关注都吝于留给他。定了定神,他故作惊讶地反问:“哥哥没告诉你么?他被调到培训部去了啊。”“什么?”不出所料,那头的父亲音量陡增,“他怎么会去那儿?”技术部是舰队最核心的部门、精英云集,前程似锦,是人人都想削尖脑袋挤进去的风水宝地。薛垣当初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技术官,令父亲颇为欣喜了一阵子——不过这份欣喜只落在了薛域眼睛里,哥哥并不知道。因为在哥哥面前,父亲从来都板着脸,仿佛永远不满意。“我……我不知道。”薛域的声音带上几分瑟缩,仿佛在为不小心说错了话而惶恐。父亲没再跟他说什么,电话直接被挂断了。怔了片刻,薛域唇角边的一丝笑纹慢慢扩散开来。啊。报复哥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他早就体验过。小时候有一次,趁着哥哥睡觉时,他偷偷剪掉了他一束头发。他深知哥哥惜发如命,连梳头时弄掉了几根,都会心疼得要死。所以他想剪掉它们。果然,薛垣发现了受损的头发之后,立刻惨叫起来,慌得母亲赶忙跑过来问长问短。呵,好个受宠溺的小少爷。他拿着剪刀坐在旁边,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是纯善无害的表情,手里还捏着那束刚刚剪下的金发。母亲责骂他顽皮,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谁会想象到,一个不满十岁孩子的内心,会充斥着这样强烈的嫉恨呢?大人们只会认为,他在玩罢了。是的,从那时起他便懂得。扮演纯善无害,是弱小者唯一的武器。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每天发文时间改到晚上8点喔~(^^)☆、第9章核聚变小太阳渐渐接近了穹顶,光芒炽烈如火。盛锐迈出队列,与叶白藏对面而立。“哦,新人。”叶白藏亲自走了过去,上下打量几眼。“你的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我的规定是,不允许摆放私人物品,但不是什么都不放。——你的制式用品呢?为什么不拿出来?”“报告总监!”罗德担心盛锐不知如何应对,大着胆子抢先回答,“他是昨天才来的,除了制服之外,还没有领到其它制式用品!”叶白藏的目光从盛锐身上收回,射向这个敢于大胆抢话的小子。罗德的脸色刹那间一直白到了脚面上。叶白藏却并不急着处置罗德,而是转回头去,兴趣盎然地玩味着盛锐的神态。盛锐低低垂着头,像一只夹着尾巴表示屈服的猫。一旁,薛垣微微眯起眼睛,飞快地思忖着眼前的局面。自己是该说话,还是该缄默?每每来了新人,叶白藏都会以之扬刀立威,用残酷的方式打压对方的自尊,像驯服动物一样驯服对方的心灵。对方越是反抗、越是个性强烈,这个游戏就会持续得越久。叶白藏称之为“熬鹰”——刚刚捉来的鹰性情凶猛,要用疲乏与饥饿慢慢消耗掉它的野性,使它最终听命于主人。不过,盛锐个性平庸,不是叶白藏所喜欢的游戏对象。只要表现得足够顺从,当不至于被过分刁难,只是少不得要受些折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继续静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督尚且让着叶白藏三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级军官,还背着处分,哪里有资本去叫板。就连刚才自己的亲弟弟受到那样的对待,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耐。“你也有医生开的证明呢。今年招的新人里面可真多老弱病残。”叶白藏冷笑着,一指伏在地上的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