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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床头的灯,光线落下,Omega的身体便是巨颤。焉许知让他把灯关上,梁立野没有听从,而是低头吻他。潮湿温热的吻,不是落在嘴唇上,而是卡在裂开的心尖里。焉许知快要疼死了,他不愿让梁立野知道自己的近况,更害怕看到梁立野知晓真相后的模样。哪怕……哪怕梁立野露出一丝内疚可怜的神情,他都会崩溃。梁立野被他推开,呆了几秒,随即又上前,低落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求饶,他说:“求求你,别这样,就算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也好,别这样拒绝我好不好……”焉许知摇着头,伸手无力挥动,一遍遍说着你走。梁立野攥住他的手腕,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他的视线僵在一处。梁立野看到了焉许知手腕上的纹身,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藏,抓着焉许知的左手,一遍遍兴奋地问,“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你走……”alpha的气味让焉许知更加难.耐,他恐惧于那种被本能控制的状态。焉许知闭上眼,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动,梁立野听到那两个微弱却决绝的字。他的Omega在这个时候,依旧不需要他,让他离开。梁立野阴郁地看着他,“你就算是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受,都不愿意来找我?”如此状态下的焉许知怎么可能回答他,大脑已经被疼痛麻痹,只是反反复复说着拒绝的话。茉莉好像就盛开在鼻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那股浓郁到让人失去理智的气味。梁立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抑制剂上,自嘲地扯开嘴角,他问:“既然拿了抑制剂,为什么不用?”焉许知的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什么都发不出来。“不需要alpha的Omega,为了度过发.情,不都会注射抑制剂吗?”梁立野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抑制剂,走到焉许知面前。焉许知脸上身上都是汗,黑发沾在颊边,脸色白如纸,脆弱却凄美。梁立野盯着他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伸手攥住他的胳膊,捋开袖子,露出雪白的皮肤还有浅青色的静脉。焉许知的目光瞥到梁立野手里的抑制针剂,紧缩的眉间像是崩断的弦,弓起的脊椎颤抖。他苦苦忍耐了一个星期,宁愿用头撞击墙壁让自己晕厥,也不愿意去打的抑制剂。在此时此刻,被梁立野拿起,细长的针头扎入柔软的皮肤里,静脉被刺穿,一注冰冷的液体被推入。抑制剂中含有的那种能够完全摧毁他药物治疗的成分进入了他的体内,焉许知倒吸一口气,一声“不”压抑在了喉咙里。他慢慢闭上眼,只觉得身体里的热度被一点点抽干,而至完全枯竭,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这几年来的末梢病变治疗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接触过的医生像是给他许下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承诺一样,给他希望,对他说这是能够痊愈的。可他又不是那些盲目的病人,他自己也是医生,他知道这种病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例痊愈的病人。开始治疗后,注射药剂时,腺体犹如被刀剐一般的疼痛。每天还要吃下大把的药,又因为不适应药物的副作用,而出现了许多不良反应。他的视力不如从前,拿刀的手也再也不能做到像以前那么精准。每夜都会失眠,躺在床上脑袋里是一片蝴蝶飞过。有几次在医院,因为吃了药后心率加快而晕倒。他和同事说是没有吃东西而贫血晕倒,隐瞒含糊过去,一次两次三次……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不适合当医生了。他有时候会想,吴老师让他留在临终关怀,是否也是另一种变相的关怀。这种病不会死,可却比死更让人痛苦。医生说,他会痊愈的,只要好好治疗……只要好好治疗……而现在,用他的理想与自由换来的大厦轰然倒塌,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所有努力的尝试,忍受的痛苦,都白费了。他的梁立野啊……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日常求评论,(*^▽^*)第十四章水晶(一)用完的抑制剂被丢在了一边,焉许知仿佛失去了知觉,匍匐在床上一动未动。梁立野低头看他,拉开被子,把Omega从里面捞起来,凑到那段纤细的脖颈旁轻嗅,信息素的气息消减,已经几乎闻不到了。焉许知的身体发冷,靠在梁立野的臂弯里颤抖。梁立野捋开他的一撮头发,食指关节轻轻蹭过他湿冷的脸颊。“许知,你真的要这样吗?”焉许知没有回答,梁立野以为他又故意不吭声,皱着眉把他拉起来,却见他又软踏踏地倒了下去,后脑勺撞在梁立野的胸口“咚”的一声,像是在心上狠狠凿了一下。如今抑制剂已经不再是被避讳的药物了,不想要发.情的Omega在药店里就能买到抑制剂,种类也分了很多,口服注射或者是把抑制贴覆在后颈腺体上,这虽然比不上前两种效果好,但却可以随心控制住想要抑制热.潮的时间。目前市场上最火的就是这种抑制贴。抑制剂发展至今,通过一次次临床试验表明,其中的成分对Omega的身体并无伤害,以前那种说法只是某些人用来抵制抑制剂的阴谋论。梁立野也是想当然的觉得这对焉许知不会有伤害,才给他注射,却未料到焉许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梁立野抱着他,喊了好几遍,他没有回答,只是发抖,看着似乎是冷得厉害。梁立野一下子就急了,扯过被子全都裹在焉许知的身上,目光掠过被子下面,而后僵凝在了那里。他那些消失不见的衣服全都被堆在了这里,一件一件堆叠着成了一个圈,圈住的是他的Omega。任凯拿着一份申请去找吴政何,吴政何刚从食堂里回来,见他等在门口,便直接让他进来。“怎么了?”“吴主任,关于那个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的病人,我找了些资料,了解最近新颁发的一个医疗政策,我想说可不可以把这个病人划分到这里面,一些医疗费用减免掉。”吴政何一愣,侧头看向任凯,不禁笑道:“任医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病人这么上心。”任凯看着桌上那份他花了一下午拟的申请报告,想了想对吴政何说:“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有些病不是病人无法痊愈,而是他们没办法痊愈。”吴政何同意了他的申请,任凯拿过报告朝吴主任眨了眨眼。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坐电梯下去,刚到楼下,便见几个护士匆匆忙忙跑到急诊。他一愣,紧跟着上去,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