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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手仍然托着安托万的下巴。他深深望着面前这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子,对方也在回望着他,温柔的目光分明清澈如溪泉,却令他觉得看不懂。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感觉迟钝的人。他受过完整的贵族教育,其中包括大量文学,他读过莎士比亚和奥斯汀,他也读过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当然知道那些文人们所歌颂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他有过很多情人,男人女人,有的美到令他赞叹,有的性情令人如沐春风,他不是没有心动过。他对Juliette说喜欢,是真的喜欢。只是,一个人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喜新厌旧才是人类的本能。到最后,错过一个两个,多一个两个,都没有差别。他也听很多人说过爱他,他熟悉那些人看他的目光,迷恋的、依赖的、喜悦的、期待的、甚至占有的。每个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的人、他的心、或他的财产。他们管这叫做`爱情。那么你呢,安托万?你也喜欢我吗?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然而他没有问,也许是刚才那个吻太美好,也许是面前这双眼睛太干净。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安托万水亮的下唇:“想试试雪茄吗?”他的手并没有用力,安托万转头去看烟灰缸上那支已经半灭的雪茄,沈劭祈顺势放开了他。“好啊。”沈劭祈的脸上泛起一点笑意,他拿起还未熄灭的雪茄,并不弹掉烟灰,只是重新点火,在火焰上方慢慢转动它,一边转动一边观察。安托万盘腿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专注补火的动作。雪茄重新透出明亮的红色,沈劭祈把它递给安托万:“抽过烟吗?”安托万摇了摇头,他的味觉和嗅觉都需要时时保持敏锐的状态,即使是最叛逆的青少年时代,他都不曾有过抽烟的念头。“没抽过更好。”沈劭祈还是那样不急不缓,在这个光线微弱的房间里,似乎连时间都慢了下来,“你把它放到嘴里,吸一口,不用太用力,等到烟充满口腔的时候,再把它吐出来……”沈劭祈循循善诱的样子像个耐心的老师:“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口腔各个部分不同的香气?”安托万笑着点头,把雪茄递回去给他。“喜欢吗?”“嗯。”“也是,你的舌头这么厉害,能尝到的香气一定比我还多。”沈劭祈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把雪茄放进自己嘴里。安托万等他一口烟吐尽了,直起身体倾身上去,又吻住了他。烟雾升腾,雪茄在沈劭祈的指尖无声燃烧,正在交换深吻的两人似乎都已忘了它。“这下我们尝到的一样多了。”轻薄完人家,安托万笑着打算退开,然而他却忘了他现在的姿势,他的双手撑着沈劭祈那张单人沙发的两边扶手,而沈劭祈的双腿,正卡着他的腰。被拦住退路,他抬眼看向男人。“我想抱你。”男人的眼睛里是清晰可辨的情`欲。但是他们靠得太近了,以至于他竟能分明地看到,那情`欲的后面,是一片令他心脏都抽紧的荒芜,无边无际。“在这里?”安托万轻声问。“在这里。”“……好。”第十四章(上)安托万原本睡得很沉,他太累了,如果不是被沈劭祈起床的动静吵醒,他能睡到下午去。沈劭祈的动作其实很轻,只是对于长期习惯独处的人来说,清早房间里来自另一个人的动静很难被轻易忽略。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飘着走向浴室,半睡半醒之间,连更衣区的一个大活人都自动略过,梦游似地完成了放水、洗手、擦手的动作,然后走回床边,一头扑进棉被里,继续睡。他经过更衣区的时候,沈劭祈正在上袖扣的手顿住,全程围观完半`裸美男的梦游,他嘴角露出一抹笑,继续扣他的扣子。着装完毕,他走向床边,没想到安托万睁着眼睛,抱着枕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要去上班了?”“嗯。”沈劭祈弯下腰,撩起他柔软的额发,在他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你乖乖在家休息,晚上一起吃饭。”“好。”安托万答应得很干脆。他保持着卷着被子趴在床上的姿势目送沈劭祈出门,等听到关门声,他翻了一个身,抬手盖住自己被亲过的额头,后知后觉地想,这是嫌弃我还没刷牙吗?他暗搓搓地笑了起来。在床上又赖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饿,他爬起来刷牙洗脸,浴室的地板上丢着自己昨晚的衣服,破布一样,他看了一眼,糟心地想起来上面还沾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在雪茄室的那一场,他们衣服都没脱干净就直接办了。昨晚下班太晚,他怕对方等,下了班就直接过来,现在……想了想,给沈劭祈发了一条信息:借你两件衣服。沈劭祈回得挺快:“随便拿。”他打开衣柜,毫不意外地看到一排排堪比精品屋的西装,那男人平常穿衣走的完全是绅士的路数,他们几次见面,他身上都是万年不变的手工西装。安托万开了几扇门,找到休闲装的那一柜,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牛仔裤,他看也没看直接拿了最上面的一件——他和沈劭祈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实在也不用挑。柜子上面横杆上挂着一排休闲上衣,比较意外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件黑色带帽衫,虽然是YSL的。他想象了一下沈劭祈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然后乐呵呵地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吃完早饭,安托万把自己的脏衣服装了就要回家,爱德华难得地问了一句:“您要出门吗?”“我要回家一趟。”“沈先生交代过您今天一天都会呆在这里,我正打算让厨师为您准备午餐。”爱德华解释道。——“你乖乖在家休息。”——“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以为对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特地交代了管家。安托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在这儿吃午饭了,晚上再过来。”客人爱去哪儿是客人的自由,爱德华当然不会干涉:“那好的,晚上见,赫那先生。”来上海这么久,除去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比较兵荒马乱,安托万一直保持着在规律的生活节奏,他上下班时间都晚,但是他很少超过十二点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跑步一小时、一小时,洗个澡、吃个早饭再去搭公车,十点之前到酒店绰绰有余。周休的时候他一般窝在家里看书,兴致来了就打扫屋子,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