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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赫扬心里的奇怪不适感,虽说同事受伤让他多少有些难受,可这种难受恰好让昨天那一整天的煎熬变得可以暂时忽略了。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决定还是先忘掉不快,先投入到险些被耽搁了的工作当中去,然后,早点下班,去看伤号。

干起活来,时间总是过得足够快,跟大刘简单了解了一下昨天整个抓捕过程和初审结果,对这桩已经耗时挺长的案子有了更完整概念,并进一步进行了审讯之后,初步有了一些战果时,时间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

天已经全暗下来了,等到煎熬着下班高峰期,如约开车到了医院,走在楼道里,已经能听见某间病房的电视传来新闻联播的音乐声。

刑警机构的对口医院里,走着一群穿警服的探病者,按说半点儿也不新鲜,然而和老聂同事多年的那个老警察,老莫,却让大伙都换了便装。说是老聂的夫人最受不了黑压压的一片围在病床旁边。

想想也有道理,姚赫扬也乖乖换了衣裳一道跟去了。

单间病房里,床上半躺着壮硕的中年汉子,旁边是白白净净的小娇妻。

大刘来的途中还开玩笑说呢,嫂子应该在吧,要是在就太好了,咱几个的媳妇儿都算上,就老聂那口子漂亮。

车明也跟着起哄,说是啊是啊,老聂长得跟故宫的狮子似的,怎么媳妇儿这么好看呢,还那么年轻。

老莫说,你别看老聂人是糙了点儿,可“勾引”小姑娘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们家娟儿十九岁就跟了他了,说是非他不嫁。

当时正在开车的姚赫扬听着,没辙的笑着,觉得眼前所有的这些,才是真实的生活。

和同事一起去看伤员,聊着谁的老婆是美人儿,然后一起在途中买了水果点心,再一起到了医院,挤在病房里逐个儿“参观”人家的光荣伤口,抢着预定出院之后谁先请人家吃饭,最后再热热闹闹道了别,离开医院各自回家。

这才是他的生活。

那么真实,那么纯粹,那么……正常。

至于昨儿个一天一宿发生的那些,都是他妈的见了鬼的梦吧……?

“哎对了,扬子,西队他弟长什么样儿啊?”搭车让他顺道送一程的车明突然开口。

“啊?哦,挺年轻的。”

“长相,我是说长得跟西队像不像?”

“不是特像吧。”

“没他恐怖是吗。”

“嗯。”哼笑了一声,姚赫扬在绿灯亮起时松开了刹车,“要是跟西队一样恐怖,我未必能坚持到今儿早晨。”

是啊,也幸亏西静波不是和西剑波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要不你绝不会天亮了才逃出来,你肯定昨儿晚上天没黑就逃出来了。

“其实西队最恐怖的就是那双眼,眼窝比一般人深,跟新疆人似的……不对,根本就是外国人,而且他鼻梁还窄。”车明摸着自己的鼻子念叨,“他个儿还那么老高,忒慎得慌,我其实老早就想问问他是不是有外国血统了,一直没敢。”

“你问老聂他们啊,他们混的年头多。”脸上没动声色,姚赫扬似乎很随意的说着。

“我问啦,你当我没问呐。老聂说他也一直没敢张那个嘴来着。‘大鬼’这外号还是老聂他们当年偷偷给西队取的呢,说他好些年前就现在这样儿,话少,从来没表情,唯独一发脾气能把人吓得尿都憋不住。”

“是吗。”意义不明的挑了挑嘴角,姚赫扬不再多说了,旁边的哥们儿腻了眼前的话题,扭过头往车窗外看美女,他自己则只是看着眼前的路。

看来……自己是目前这个同事圈子里,唯一和西家兄弟,主要是西静波,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啊……西剑波那大魔神这么多年,难道就只派了他一个去执行过“那种”任务?如果是,那么,为什么。

就算不提为什么,这种特殊性,该说是一种荣幸,还是莫大的负担呢?

他想了好久,却始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第八章(新增插图)

姚赫扬原本以为的是,他从此之后,再也见不着西静波了。

其实,也好,那么个奇怪而且麻烦的人,不见也罢。长成那样,还老说那样的话……这简直就是……反正,妖气缭绕的。

然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身上携带妖气了。

从医院回到家,第一个觉得他脸色不对的,是他妈。

老太太端着高压锅从厨房里走出来,瞅见他,愣了一下儿,然后说,扬子,你怎么了。

姚赫扬说,我没怎么着啊,您说什么呢。

“我说你脸色呢。”

“脸色怎么了。”

“不好呗,瞅着特累。”放下高压锅,一点点打开盖子,母亲大人说得倒是挺随意,“昨儿又外头折腾一宿吧?这回是逮谁啊?”

“……机密。”只犹豫了一刹那,姚赫扬就错开了视线。

是啊,昨儿是折腾来着,不过不是一宿,更不是在外头。逮谁?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挨逮的是他自己。

“得得,机你的密吧。”老太太懒得追问,她也清楚儿子这个职业,一天不回来是家常便饭,一礼拜不回来是偶尔为之,一个月不回来也并非不可能。做母亲的,孩子离开多长时间都好说,关键是他能完完整整不缺胳膊短腿的回来就成。

“哎?我叔呢。”

“带你弟买东西去了。”

“成澈今儿回来了?”

“啊,今儿礼拜五啊,礼拜五他下午不是没课嘛。你也知道这孩子不可能跟宿舍赖着。”

“哟,都礼拜五了……”低低的念叨了一声,姚赫扬有点茫然。

自己过糊涂了。是真的过糊涂了。

那一天一夜的摧残,已经让他心乱如麻,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穷人的孩子”,他没见过那个阵势。

是,他上警院的时候,某些课程为了锻炼思维的活跃性,倒是讲过什么戏剧名伶的男妾或是同性恋神秘仇杀的案例。他上班之后,看守所里也好,办案过程中也罢,倒是也都见过那个群里的“精英”们。甚至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弟,高中时代神秘兮兮愁云惨淡的问他若是喜欢上同桌的“他”了该怎么办时,他都没有太当一回事。可是,现在某个张口就说自己缺男人的中年人,却用那双遮挡在茶色睫毛下的绿色的眸子轻而易举就让他打心里头乱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要吃就吃,盯着一锅白薯犯什么愣呢。”老太太一语惊醒梦中人,姚赫扬挑了一下眉梢,回到现实。

“烫啊,我得想想到底拿不拿啊。”不管多大,在母亲面前永远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姚赫扬耍赖似的笑了笑,而后从高压锅里小心拿起一块蒸得格外透彻的红壤白薯,掰开,轻轻吹着气。

还没入口,门开了。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