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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周遇以前也很喜欢看这些线条,好像里面能开出花来一样。李奇就盯着贺初不说话,良久,才坐到周遇座位前面的位置上,问他:“你是后悔了吗?”“后悔什么?”“分手。”后悔吗?贺初扪心自问。“不后悔的。”他低头笑了,笑的苦涩。其实并不后悔,只是遗憾。因为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都要一票否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当那个偏袒自己的人呢?所以即使全世界都觉得你是错的,你也得跟自己说:没有错,你得往前看。他不后悔,因为他自私,他怕自己真的会坚持不下去,他怕自己难受,更怕自己难受之后再让周遇也不痛快。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不遗憾。他遗憾自己不够强大,做不了那个带着周遇走出来的人;遗憾自己这么久以来没有对周遇再好一点,让他得到的温暖更多一点;更遗憾自己没有早先就遇见周遇,遗憾自己没有在周遇身边多待几年的资格。他比谁都觉得遗憾。相见恨晚,他比谁都懂得。分手了这么久,他知道自己并不快乐。明明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才跟周遇分的手,可是分手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真的快乐过。那些出现在他身边的人,让他觉得虚伪,即使他身边有再多的人跟他说话,有再多的人围绕他巴结他,都不如一个周遇。自己得到了想要的,难道不该高兴吗?可是失去了周遇,能够怎么高兴?原来自己最后也变成了周遇,即使身边有再多的人,心里都暖和不起来。因为身边没有那个真正懂你的人,要再多的火,都只不过是一点星子而已,当不了暖你的烈焰。他想周遇,无时无刻,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想念周遇的影子。但是……“真的不后悔吗?”“嗯,不后悔。”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多,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谁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个人认识了彼此这么多年,大概也就这点好处。李奇懂得,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说。他知道的,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周遇。周遇来的前一天,贺初难得的激动了,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能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的心情都不由得变好了。所以他提前一天晚上,自己偷偷摸摸的帮周遇把桌椅都收拾干净了,里里外外都擦了个遍,甚至连椅子下面的赶枨都擦干净了,才将班门落了锁。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他不想周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落满了灰,那样……他会失望的吧?第二天贺初也赶了个早到班上,就是想等着周遇如期归来,像他以前每一个早到的早晨一样,这样贺初就能第一眼看到他,可是贺初失望了。周遇不仅来的很晚,还是来的非常晚。他基本上就是踩着老黄进教室的前两分钟进来的。周遇卡时间一向卡的很准,这次他前脚刚进教室,后脚预备铃就响了。他找到自己的座位——那个全班唯一一个空着的座位前,从包里拿出餐巾纸,开始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的桌子。贺初隔着半个教室悄悄的看着他,耳边隐约能够听见他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了,他有些烦躁,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耳朵。他是真的厌烦了,这些人对待周遇的态度。但是他不能说,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周遇的脸色苍白的像是要和墙壁融为一体。他从前也是很白的,但是现在的白明显就带着大病初愈的病气,显得他整个人都虚弱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一样。——他瘦了好多。这是贺初脑子里唯一一个想法。只是一个月没见,周遇就仿佛整个人都空下去了,即便是又加了衣服,贺初都觉得连衣服都掩盖不了他的憔悴,他甚至还没有夏天穿的单薄时看着重了。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瘦成这样?没有好好休息吗?还是没有好好吃饭?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是他心情不好?还有上次周遇拿王智手机给他打的那个电话让他猝不及防,他的声音比平时的语气软了不少,说话也不像平常那样的干错利落,带着点鼻音和语无伦次,贺初一听就知道是周遇喝多了。可是他为什么会拿着王智的手机,为什么王智在那个时候会在他的家里?那时贺初只恨不能穿过手机去看个究竟,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他还说了那样锥心的话,连自己听了都恨不得骂他是个混蛋,可是周遇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就像以前他知道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周遇后来又怎么样了?是那个时候就生病了吗?他不想也不敢打电话去问王智,他不想听见周遇过得不好,也不想通过别人的话语来知道周遇过得不好。就好像是那种,明明是自己拥有的东西,却一定要经过别人的口才能知道一样,难受的贺初简直想抓狂。那是他曾经转过身就能碰到的周遇,如今却成了那样遥不可及的存在。他知道,他们未来,也许不会再有像这样子的交集了。贺初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中五味陈杂。周遇身上的气质变了好多……他从前出现在班上的时候,眼睛里是有神采的,他身上的气质,是那种即使自己想要隐藏起来,都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的耀眼。他的身板笔直,像是破土的竹。他身上的气息也是清高的,旁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太“淡”了。平平淡淡,很容易就让人把他忽略掉了。平淡到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周遇已经一整个月没有上课了,可他来了学校却没有着急学习补课的样子,只是不紧不慢的擦着课桌,边边角角一条条的擦过去,每一个角落都被他细致的清洁了一遍。可他却有些意外的看见自己的纸巾上居然纤尘不染。大概是老黄找人帮忙收拾过了吧,毕竟老黄还等着他做一些所谓的“为班级争光”的事儿呢。他这样想着随手将纸巾扔进了书桌抽屉。他坐下来,班里现在还没有完全安静,周遇的耳朵里偶尔会漏进一两句闲言碎语进来,他无心去管这些话是谁说的,只是往班里扫了一圈,看见李奇的座位刚好换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又看见贺初的位子跟他隔得很远。他忽然就感到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