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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到两边,楚棠转过头,长发在枕头上摩擦了下。“哥哥,”郁恪半跪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眼睛亮亮的,像只看到rou骨头的狼狗,“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楚棠挡住郁恪伸来的手,自己坐起来,黑发在肩背上向两边滑落。郁恪收回手,也不伤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棠。“无事。”楚棠摇头回答他。他说的是真的。那红玉楼的春情虽然药性烈,但不伤身。且郁恪到底也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帮了他几次而已。郁恪坐到床边,凝视着他:“要不要传早膳?”“不必,臣回长杨宫就好。”郁恪按住他:“不行,你还不能走。”楚棠看向他,眸色与之前仿佛没什么两样。郁恪灵机一动,道:“我还没向你汇报昨晚的情况呢。哥哥你且听完再走不迟。”“你说。”楚棠整了整衣袖。不知谁给他换了衣服,他此时只穿了件中衣,还有些宽大,袖子长得盖住了手掌。郁恪伸了手,一边自然而然地给他将他袖子挽上一点儿,一边说风轻云淡道:“其他的也不是很要紧。就郁悄他,我得和哥哥说,他中了剧毒,又被人围着,找不了解药,坠楼身亡了。”“嗯。”楚棠点头。郁恪道:“他是罪有应得,哥哥你不必往心里去。”楚棠哪里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感慨,一个人这般儿戏地就丢了自己的命,不惜命就算了,还要祸害旁人,他不能苟同这种做法罢了。郁恪道:“还有小梨,我多谢她为哥哥找了解药,必有重赏。”楚棠点点头。既然提起了昨晚的事,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说到了。郁恪将笑意藏起来,略微忐忑,道:“哥哥有话要问我吗?”楚棠靠着枕头,问道:“牵情蛊的事,你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郁恪仿佛早有准备,清清嗓子,道:“三年前,哥哥不是要去西北吗?可我担心那里发生什么动乱,又抽不出身去……就让人去打听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时刻知晓哥哥平安。”“我身边有千机阁,你当时又派了乾陵卫,我怎么会出事?”楚棠冷静道,“而且国师出了什么情况,属下还能不禀告皇上吗?”郁恪微微撇嘴,很快就端正态度,认真道:“路途太远了,我等不及的。”楚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哥哥也知道了,那个法子就是牵情蛊。牵情蛊分子母,子蛊能时时感知到母蛊的身体情况,当然也有牵情的用处……可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郁恪小心地瞥他脸色,继续说道,“我是去找了巫师不假,也拿到了牵情蛊。”楚棠静静听着,漂亮的侧脸如白瓷般,柔和而安宁。郁恪心里一动,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有些被冤枉了的委屈,低声道:“但我绝不会害你。”他说:“母蛊只要喝了人的血,就会认主,无论是否温养在人的体内,都可以存活。”“所以你把它放在了玉佩里,是吗?”楚棠问道。郁恪点头:“是的。”临去西北前,郁恪送了他那枚刻有凰印的玉佩,原来就有着这个目的。楚棠又问道:“除了你所说的,牵情蛊还有其他用处吗?”“有,子蛊能知道母蛊的大致方位。”郁恪不敢瞒他,诚实说了,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几句,虽然显得有些心虚,“可我只是在危急时刻用这个蛊的,绝不会让你不快。”楚棠忽然道:“那子蛊呢,在你身上,还是在我送你的玉佩里?”“在我身上。”郁恪道,“我都说完了,哥哥要打要罚,我都认。”楚棠没说什么。见他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郁恪松了口气。这种想法他其实很早就有了,那枚带有母蛊的玉佩,并不是在三年前才有的。牵情蛊他很早就弄来了,他刚开始并不想动手,后来楚棠为了八皇子受伤,他愤怒之余,想到了久未用上的牵情蛊,便收好了楚棠的血,用来温养母蛊。不过他不懂如何养,就让人抓了毒门的长老来办这件事,就因此欠了毒门的人情。不过都过去了。楚棠居然没生气,真是太好了。郁恪笑了笑:“昨晚……哥哥肯定饿了,我让人做了些补身的药膳。”楚棠沉默,突然捂了下眼睛,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陛下,昨晚的事情……臣感念陛下援手。不过事出有因,事急从权,这场意外陛下还是忘了为好……”郁恪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忘的。”第65章金风玉露郁恪斩钉截铁道:“哥哥可以说这是场意外,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忘。”楚棠放下手,眸色清冷之外,藏着一分无可奈何:“郁恪,你长大了,该知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歧路……”“喜欢你就是歧路吗?”郁恪反驳道,“我想要与你共度一生,既不耍手段,也不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楚棠冷声道:“郁恪,你出身皇家,自当知道这些事被别人知道,天下会怎么非议你和郁北。”郁恪目光逼人,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死也不松口,道:“哥哥以前说过,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是非曲直,岂由他人说了算?我认定了这条道,就算死也不会回头。”楚棠深吸口气,靠在床头,胸膛起伏了下。“虽说昨晚是事出突然,我的情意却长久那般,从未动摇。哥哥就是不喜欢我,才拿那些天下人做借口。”郁恪撇嘴,委屈道。楚棠恨声道:“是,你既清楚我已经拒绝你,何苦又……”他难得有这么生动的情绪,如玉脸颊染上一抹红,眸子水光滟潋的,外头的日光透过床帘,如月光柔和,隐隐约约,衬得楚棠整个人都漂亮得不像话,仿佛昨夜金风玉露相逢时的姿态。郁恪看着他,眼神幽深,一股冲动让他打断了楚棠的话,脱口而出:“可昨晚哥哥不是也抓着我不放?难道那也是拒绝吗?再说,我伺候得不舒……”“放肆!”楚棠猛地一拍床板,厉声呵斥道。郁恪噤了声,抿着唇看他,仿佛还是不知悔改。楚棠气得连耳根都蔓延上胭脂的颜色了,一指地上:“跪下。”郁恪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霍的起身,长腿一屈,跪在了床前,腰背挺得直直的,也倔强地抬头,凝视着楚棠:“跪就跪。”楚棠胸膛起伏了好几下,然后转过了头,似乎不想再看见他,眼不见为净。谁知这一扭头,就看到了放在床里边的凤凰玉佩。那玉佩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泛着红光,恢复了原本洁白无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