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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些。他也不戳破,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宣你的衣衫怎么回事?”说到衣衫,许长安在同薛云深水rujiao融的第二天,发现他那件原本是雨过天青色的长衫换了个颜色,变成了另一种本人见了心情微妙,但薛云深一瞧却非常喜爱的——难以言喻的粉色。衣衫是浅浅的粉,上头绣着的仙人球花颜色则更深些,粉得与许长安的花冠如出一撤了。与此同时,薛云深绛紫色的亲王服也变了个颜色。变成了许长安一度饱受其困扰,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墨紫色。“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整晚睡不着的美人!”许长安拽着墨紫色的袍裾,浑身酸痛地要同薛云深理论,却没发现眸色变深的薛云深,欣然领了“美人”的称谓。至于理论的后果……许长安揉着好悬没被折成两半的腰,决定要当一个不吃眼前亏的好汉,再也不同薛云深理论了。说回眼前。许道宣的衣衫与许长安的略有所不同,底色是石青,仙人球花纹却古怪地染上了两种颜色。一半是正常的青碧,另一半却是海棠红。许道宣顺着许长安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整个人顿时控制不住地僵硬了一下。海棠红,是如意花苞的颜色。所以,究竟要怎么跟长安解释,他真的是襟怀坦白,而不是什么拥有奇怪嗜好的人?!第62章或许你肚里已有我们孩子“这……这是因为……”想骗过长安真是太难了,许道宣嗫嗫嚅嚅地开了口,心里依然没有半点主意。他这这这了半晌,最终还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薛云深。“因为他单相思太重。”薛云深果然不负“众”望。许道宣还没来得及感激,就听见薛云深接着道:“并且在开花时将对方当做了臆想对象。”许道宣:“……”许道宣欲哭无泪,并且暗自对天发誓日后绝不帮墨王殿下打任何圆场。那头,许长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如意的花苞是什么颜色?”薛云深自然而然地接道:“是海——”话还没说完,见机不对的许道宣,立马色壮怂人胆地打断了:“殿下!恺歌来了!”“来就来了,”借着薛云深的搀扶,许长安缓缓地坐起身,嘴里慢吞吞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难道你幻象对象是人间小姑娘不成?”许长安话说的促狭又狡猾,许道宣张了张嘴,在十二三岁的恺歌和半岁没有的如意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含冤咽下了这口诬蔑。“唔,我随口猜的,”见许道宣没反驳,许长安讶异地挑了挑眉毛,道:“竟不想原来是真的?”许道宣面无表情,十分警惕地察觉到此时定然会说多错多,索性闭紧嘴巴一字不发。“恰好恺歌来了,你勇敢点,问问她愿不愿意同你回皇城。恺歌如此娇俏可爱,又心地善良,二叔二婶见了定然欢喜不已。”许长安憋着股坏劲,慢条斯理地将许道宣打趣了够。“漂亮哥哥!”几乎是许长安话音前脚刚歇,后脚恺歌就到了。几日不见,这小丫头倒比先前还活泼了点,才从沙脊上面探了个头,便急急忙忙地问:“你们开完花了吗?”她一个人在沙漠里住太久,荒无人烟的蓬颓漠也鲜少有人来,是以好不容易遇见外人,便有点憋不住要原形毕露的意思。偏偏又赶上许长安和许道宣开花,才同他们玩了没一会儿的恺歌虽然不舍,但仍旧谨遵母训,独自跑得远远的,过了好几日才摸过来。许长安应了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从沙脊上下来:“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我回家啦!”恺歌双腿并拢,麻溜地滑了下来。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指着远处道:“我家就在那边,不远,两个半时辰就到啦。”许长安以恺歌一步两丈远为保守估计,大概得出了蓬颓漠的范围。“嗯,约莫是两个临岐大小。”许长安心想。恺歌介绍完自己的家,绕着许道宣走了两步,又看了看许长安,而后好奇道:“为什么凶凶哥哥衣服上花纹有两个颜色,漂亮哥哥的却没有?”许道宣:“……”他感觉自己对如意的那点小心思要人尽皆知了。“因为那是他心上人的颜色呀。”许长安适时地插进来,替悲愤不已的许道宣解了围,“恺歌知道什么是心上人么?”“知道。”恺歌认真地点点头,满脸笃定道:“我娘说心上人就是你将来要嫁的人。”许长安笑了声,夸了句恺歌真聪明,转而想起一件事来。“你这么晚出门,你娘不担心么?”许长安问。无论是几日前深夜初见,还是此刻趁暮色而来,按理,都不是什么安全无虑,爹娘无忧的好时分。听见许长安的问话,恺歌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她垂着脑袋,两只手指无措地绞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娘不在家。”“她去找我爹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恺歌整个人又重新变得开心起来:“我娘说等他找到我爹,就会和我爹一起返家!”“虽然恺歌已经等娘亲两年了,但是恺歌相信娘亲一定会带着爹爹回来的!”恺歌说着,望向了许长安。她大而乌黑的眼睛是,满满都是深信不疑。许长安忍不住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附和道:“一定会的。”得了赞同,恺歌好似得了什么宝物般,更加高兴了。她滔滔不绝地同许长安说了许多蓬颓漠的事情,诸如隔壁沙鼠一家增添了一窝幼儿,足足有六足,沙鼠爹娘乐不可支,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窝小沙鼠前两天被一条腹背金黄的长虫给一口全吞了。再比如今天春天下雨太少,好几条往常夏天才会干涸的湖泊,已经在三月中旬就露了底。再比如……许长安面带微笑地听着,脸色若无其事,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揣测恺歌娘亲真正的去向。等许道宣揪准机会,逃似的带着恺歌去完成几日前的许诺——抓蝎子玩,得到空隙的许长安才对着薛云深道出了心中的猜测:“恺歌娘亲该不会……”薛云深拢住许长安的长发,边以指为梳地梳理着,边出声肯定了他的猜想:“恐怕的确不在人世了。”从恺歌的描述来看,她娘亲必定十分疼爱她。可是世上有哪位疼爱孩子的娘亲,会心肠坚硬到非抛下自己才十岁的幼女不可,孤身一人去寻找丈夫。只不过是生路无望的善意欺瞒罢了。不仅如此,最糟糕的,怕是恺歌的父亲也早已离世了。“那恺歌企不是成了孤儿?”许长安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