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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和豪盛都被徐氏收购了,所以才会牵扯到徐氏……其实不是针对徐氏的。”老徐不说话,一双暗沉沉的眼睛打量着徐以寒,目光像刀片一样刮在他身上。好一会儿,老徐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又慢慢放下。他坐在柔软的绸布沙发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这时邱阿姨又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盘水果:“今天买的青芒很好呀,你尝尝?”老徐笑了笑,拈起牙签插了一块,慢悠悠送进嘴。而邱阿姨坐在沙发扶手上,语气很亲昵地问他:“是不是还不错?比上次王飞送的那箱好。”“嗯,不错,在哪买的?”“我从网上买的,还挺便宜呢!”邱阿姨笑了笑,又说,“燕姐也说好吃,我叫她带几个回家给孩子吃。”燕姐是徐家的保姆。“嗯……昨天听你说,她家女儿生孩子了?”“是呀,昨天下午生出来的,燕姐去医院看了一眼,就赶紧回来做饭了。我想着咱们也该给燕姐包个红包呢,燕姐干活真是不错。”“你包吧,”老徐又笑了笑,“也亏你想得到这些,我是一点想不起来。”“你能想得起来?”邱阿姨半是撒娇半是抱怨,“你呀就记得公司那些事儿。”徐以寒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像一根木桩。又过了好一会儿,待他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完那盘芒果,老徐才终于看向徐以寒,语气淡漠:“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老了,早晚要找接班人。以鹏年纪小,以倩对做生意没兴趣,那就只剩下你和以则,你觉得把以则斗倒了,徐氏就是你的。”“爸,我……”“那你就真是想错了,”老徐没给徐以寒辩解的机会,“我还没老得神志不清,徐以寒,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配不配得上徐氏,我也最清楚。”毫无征兆地,徐以寒眉尾一跳。“行了,你回去吧,这种事不要发生第二次。”徐以寒点头:“好的,爸,您放心。”开车回家的路上,徐以寒满脑子都是老徐那句“你配不配得上徐氏”,似乎比起这句话,被老徐和邱阿姨视而不见晾在一旁的羞辱也不算什么了。他想,什么才算配得上?什么才算配不上?他又是哪里配不上?因为邓秀丽么?没错,是这样。邓秀丽是老徐历任妻子中唯一一个出身农村的,漂亮是漂亮,可惜徒有脸蛋。徐以寒一直记得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他高高兴兴请了不少同学,其中有个女孩子竟然当众向他表白,支支吾吾了一大堆,大概是说他又好看又优秀,一直是她心里的男神,明年她要去美国读书了,她不奢求徐以寒和她在一起,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意讲出来……徐以寒至今还记得,那女孩穿了条明黄色百褶裙,马尾辫上一枚长长的墨绿色蝴蝶结,看上去清纯至极。那一刻他真的很感动,险些就要伸手去牵住她的手,说一句“不如咱们试一试”。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徐以倩在他身后大笑几声。然后她以一个不高不低、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男神?不就是个野种么。”徐以寒刷卡,进电梯,出电梯,敲门。邓远小跑着来开门,他今天没穿女装,只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jiejie,今晚吃什么?”徐以寒目光一顿,笑了,“买花了啊。”之前他买回来的桔梗早就枯萎了,这次邓远买的是白色雏菊,小小一把,仍旧插在那只塑料饼干桶里。“嗯,”邓远点头,接过徐以寒脱.下的外套,“你先去洗手,菜已经好了。”徐以寒洗过手,走进餐厅的时候愣了一下。桌子上三盘菜:一盘豆芽炒鸡蛋,一盘青团,一盘炒菜苔。平时邓远做饭,每餐总有两三个荤菜——毕竟是两个成年人吃饭。徐以寒惊讶地挑了挑眉:“咱俩这是要减肥了么?”他甚至暗想,难道是因为史岩去世的缘故,邓远没心情做饭?那不如叫外卖好了,没必要勉强。邓远看看菜,又看看徐以寒,有些为难似的:“以寒,我想着……咱们也没法回老家,只能这样意思一下了。”徐以寒一头雾水:“回老家?”“按说这个日子该回老家的,但是,”邓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露出一个愧疚的笑,“起码咱们在这边就不吃大鱼大rou了吧。”徐以寒皱眉:“到底什么意思?”邓远看着徐以寒,表情是同样的疑惑:“今天不是三姨十周年忌日吗,我就想——”他忽然收住声音。徐以寒一字一句地问:“今天,是谁的十周年忌日?”“……三姨,”邓远的表情变得很惊慌,“就是……就是你妈啊。”“……”“以寒。”邓远像是想抓住徐以寒的手,却被徐以寒的神情吓得动作顿住,一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哦,是我妈的十周年忌日,”徐以寒扭头看向那束白色雏菊,“我说呢,怪不得。”“以寒——”“jiejie,”徐以寒说,“我真的不知道是今天。”他自顾自说下去:“我找人打听过的,只知道她走的时候想吃抄手,四月底五月初走的——但是具体哪一天,就不知道了。我还让人去找她的墓,我想墓碑上总是有个确切的日期吧?但是也没找着,邓村的墓地和几个公墓都找了,没找着。”“邓村集体迁坟了,所以——”“jiejie,”徐以寒平静地说,“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是今天,三月二十九号,我记住了。”邓远猛地站起身,绕过桌子紧紧搂住徐以寒。徐以寒坐着,他站着,他一手摁在徐以寒后颈上,一手用力抚摸徐以寒的后脑勺,就好像徐以寒漆黑的发丝之下,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徐以寒的脸紧贴在邓远温暖的肚子上,他闭上眼,一动不动任由邓远搂着。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他们俩搂成一尊静默的雕像。过了很久,徐以寒轻轻笑了一下。“jiejie,”他忽然说,“你会不会跳舞?”“嗯?我……不会。”“没关系,我退你进,跟着我的脚步来,很简单的。”徐以寒拉着邓远的手来到客厅,关了灯,宽敞的客厅陷入一片漫漫黑暗。他右手揽住邓远的腰,左手架起邓远的手。没有音乐,他低声在邓远耳边数着街拍:“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他记起小时候,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徐和邓秀丽还没吵架,他们喜欢去舞厅跳舞,跳的就是这种国标。他们把徐以寒也带去,让他在一边坐着看,舞池里的人好多好多,徐以寒一不留神就花了眼,但又能很快找到老徐和邓秀丽。因为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