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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冷冷地瞥徐以寒一眼,表情像在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徐以寒大坦坦荡荡接下她的眼神,还叮嘱道:“张姐,记得把办公桌收拾干净。”这段时间以来,徐以寒基本上每隔几天就要“处理”一个人:管安保的邱阿姨的侄子,做总助的邱阿姨的闺蜜,管财务的堂叔的表妹……他简直有点同情徐以倩了,被这些废物围绕着,真是想励精图治都难。然而新助理的第一份任务,却好像和“励精图治”也没什么关系。“小彭,你去买几件女装。”小彭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脑内立即出现各种诡异画面,他战战兢兢道:“徐总,您……您放心,我绝对不说出去……”他这么一说,徐以寒也跟着心虚起来:“……你知道什么了?”小彭试探着问:“徐总您……想试试女装?”徐以寒:“……”小彭:“您放心,我绝对——”“是我女朋友,”徐以寒正色道,“她学美术的,这几天要画女装,让我帮她随便买几件。”“哦!”小彭长舒一口气,“好的好的,没问题。”小彭安心了,总裁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总裁本人却感到十分微妙,当他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是的,和“女朋友”比起来,“画女装”根本不值一提,问题的关键所在是“女朋友”。他明明可以说“jiejie”,却说了“女朋友”,并且他确定,他没想背地里占邓远的便宜。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宁愿别人以为邓远是他的“女朋友”,也不希望别人知道,邓远是他的“jiejie”。——因为“jiejie”这个称呼,还意味着,他们有血缘关系。第二十七章徐以寒心想,我是不是有病?面对邓远的时候,一口一个“jiejie”喊得顺滑无比,而对于外人,则宁愿说邓远是“女朋友”,也不愿称他为“jiejie”。jiejie。徐以寒摸了摸下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把策划部张部长叫进办公室,这次只有他和张部长。张部长全名张莉,今天她穿着卡其色格子风衣,九分阔腿牛仔裤,脚踩一双阿迪贝壳鞋,看着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她面带笑意地走进来,从衣兜里掏出两枚尖尖的好时巧克力:“我刚买的,徐总你吃吗?”“嗯,我一会儿吃,”徐以寒已经调整好表情,“昨晚一晚上的打赏,比前三天加起来还多——那个‘天真圆蛋吃瓜’是你的号?”“我自己弄着玩的,”张莉拢了拢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徐以寒兴趣盎然:“我看有十多万粉丝呢,这号做了多久了?”“今年一月才开始做的。”“两个月,有十多万粉丝,很不错嘛。”张莉笑了:哎,别其实很简单的。”“哦?你具体说说?”“先买一两万粉丝,这样看着好看,然后就蹭热度涨粉嘛,混什么圈子就蹭什么热度。”“比如?”“比如这段时间,罐头带鱼抄袭唐纳森那事儿,不是特别火吗?他们撕唐纳森仇女的时候,我就跟着一起撕咯,多在超话里发帖子,粉丝涨得很快的。”徐以寒挑眉:“这倒是,不过,你也觉得唐纳森仇女吗?”“这就不好说啦,”张莉耸肩,“我没看过他的诶,太虐了我不喜欢。”徐以寒继续装傻充愣:“你都没看过他的,怎么蹭这个热度?”“我三观正呀,”张莉爽朗道,“别人给他扣帽子,仇女啊圣母婊啊什么的,我就跟着指责他呗,我是不骂他的,我写那种讲道理的微博,比方说,他的不是有个同妻原谅男同丈夫的情节吗?我就发微博说他贬斥女性,说他把女性写成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再严重一点,说他写这种情节会对现实生活中的同妻群体造成伤害……语言写得有激情一些,别人都觉得我三观正,转发量很高的。”“噢,这样,”徐以寒露出满意的神情,“不错,你真是挺有想法的。病忘那事儿现在怎么样了?”“粉丝把她的更新和前三个作者的更新挨个比了一遍,”张莉笑道,“把前三个作者都嘲讽了,现在热闹着呢。”“她本人回应了吗?”“没,但是她的粉丝群传出了截图,她在群里说‘被理解的总是少数’,我觉得可以拿这个继续做文章,像唐纳森一样,就说耽美圈配不上她什么的……”徐以寒摇头:“不着急,等六个作者都更新过了,我们就开始放消息,到时候作者的身份都被猜得八.九不离十,你再把这件事提起来——病忘的粉丝嘲讽过别的作者的文,对吧?到时候有的闹。”“哈哈,也是。”“让比赛保持热度就好,你先去忙吧。”张莉用力点点头:“好的,您放心。”另一边,赵辛正在针灸室外低声打电话。这两天武汉降温又下雨,昨晚他抽完烟忘记关窗户,就着凉了。膝盖一阵一阵地抽痛,他觉得这膝盖简直有些可笑:小腿都没知觉,膝盖怎么反倒这么敏感?他本想忍两天再说,甚至为此吞了一粒布洛芬。但上午爸妈突然拎了盒茶叶来他这儿,说是学生送的家乡特产,一进门,他们就看见了他膝盖上的两块鼓起。那是两块暖宝宝。于是下午就被扭送到中医院了。“评论区里都是病忘的粉丝……你们三个在她之前更新的,都被黑了,”刘语生的声音透出几分愤怒,“这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么?”赵辛忍不住笑了,这是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嗯,我还没看更新,可能她写得确实好吧。”“很一般,”刘语生说,“我给你读一句——‘而那极光映在高高楼宇不肯示人的背阴面,卑琐而未生根’——这写的是什么?”赵辛:“呃……”“我怎么就抽到她后面,”刘语生叹气,“写什么都得被嘲。”他这轻轻一声叹,直落在赵辛的心窝里,赵辛想,刚才还是气鼓鼓的小河豚,现在放了气,蔫了。“你就大胆写,”赵辛温声说,“之前怎么计划的,就怎么写。”“之前我计划女主在暗中监视萧张的生活,萧张遇到意外差点死了,是女主救了他,也暴露了自己,”刘语生无奈道,“没想到病忘直接把女主写成在北欧旅游了,她的更新又停在女主去意大利看展览的路上,可我连飞机都没坐——”他忽然停住,几秒后,尴尬地笑了:“哎,不对,这事儿不是人家的错,是我的错。”他的话令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