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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季靖闲苍白的面容和紧咬的牙关。我早已练就了一身观察季靖闲的本领,他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能牵动我全身。但我累了,视网膜接收到的信息再也无法传到大脑里去,更无法产生任何共鸣。我如同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他高大的身躯被人推进季雨珂车里的时候,抬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饱含痛楚和不甘,让我一瞬心悸。我猛地拉上窗帘,当做无事发生。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是我几天前购买的木质桌椅正在派送。我前两天陆陆续续订了许多家具和健身器械,都还在工厂或路上,每一样都代表着我对下一秒人生的憧憬。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打算开始新生活,眼下全被季靖闲毁了。我完全相信他会再来找我,因为他还是缺一个替身,不知道下一次,他还要拿走我的什么。我对着房产证看了一下午,最终联系了中介。我要把房子卖了还债,永远离开这座cao蛋的城市。章节目录第60章荒唐第60章荒唐那日从季靖闲家搬出来之后,由于新房没有衣柜,我一直没收拾行李,行李箱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落脚,就再次和我一道踏上了离开的路,而这一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别,和这座城市以及过往种种的永别。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本市的陌生来电,我还以为是找我咨询房子的,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接通,在我说了两次“你好”之后,对面依旧半天不说话,当呼吸声通过电流传入我的耳中,我几乎一秒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小尘,我想你了。”季靖闲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疲惫和虚弱,他每次犯胃病的时候都是这样,这次又拖了这么久,肯定比平时严重不少。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强行克制住异样的情绪:“季总,有病就好好治,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季靖闲完全忽略了我的话:“我吃不下饭,胃痛的时候只有你做的粥才能让我有食欲。”听着季靖闲好像还很委屈的语气,我顿时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让我来伺候你?季靖闲,你不要再来气我了好不好?”果然,在面对季靖闲的时候,一切事先准备的理智都是无用功。季靖闲的声音忽而转沉:“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三百万。”提到三百万,我险些气绝,我咬牙切齿道:“季总请放一万个心,我会还给你的,等我拿到钱马上给你汇款,还有,我并没有找你借过钱。”“我开玩笑的。”季靖闲苦笑一声,“小尘,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住你?我都已经开始口不择言,无所不用其极了。”“下辈子吧。”“我等不到下辈子,我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小尘,我真后悔当初放你走了,我要是不放你走,你根本走不掉。”季靖闲的话里透着悔意。“你什么意思,还想威胁我么?你最好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小心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低吼道,语气激动引得隔壁一对老夫妻好奇地看了我好几眼。对面突然沉默了下来,连呼吸都一起停滞了。我以为他怕了,刚准备直接挂电话,却听到他紧张地说:“小尘你听我说,我不逼你了,但你绝对不许再伤害自己。”我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叫他小心自己一点,至于像上回那种自残的傻逼事,怎么可能再发生第二次?“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你,这样吧,等你气消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季靖闲破天荒地迅速妥协,“你这两天呆在家里都没好好吃饭,我给你订了餐,中式西式都有,全是你爱吃的,等他们送到了你给开个门就行了,你还有什么需……”我没等他说完,在机场广播响起之前挂断了电话。一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虹榆机场,乘大巴回到清野县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四野静悄悄一片,早就没什么人了。我路过魏家武校,发现心河馆的灯还亮着,那是老妈的办公室,在一楼正中心,一眼就能望见。学校大门已经关了,我找出小门的钥匙进去,一直走到心河馆门口,老妈都没有发现我。她的感知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迟钝了起来,以前别说是有人站在她办公室门口了,就是方圆十米内的风吹草动都能被她察觉到。她对着手里的文件夹叹了口气,拿起水杯喝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我。“老妈……”我死死克制着声音的颤抖,走到她面前,“我回来了,以后不走了。”老妈看着我,眼里闪过惊讶、喜悦、想念,但更多的是突然涌出的伤感,她一句话没说,直接起身抱住了我,她的怀抱也不似从前那般有力了。我回抱住老妈,看着她头顶的白发,我强忍了半天的泪还是落了下来,我究竟是有多混蛋,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我最该去爱的人……回到家,老妈什么也没问,直接进厨房给我热了几道菜。“都是白天的剩菜,将就一下吧,谁叫你回来都不跟老妈讲一声。”“没事,好久没闻到这个香味儿了。”老妈用我以前专用的大海碗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饭:“以后老妈天天做给你吃。”看着老妈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我心窝一暖,再次痛恨起自己这几年来干的蠢事来。头顶上是暖黄的电灯泡,和那种高档住宅里欧式大灯发出的冷光截然不同。我把脸埋进饭碗里,酸涩的泪意一下从心头涌上眼眶,我大力地吞了好几口饭,才把泪意吞回去。“等等儿子,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我吃饭的动作一顿,看向手臂。手臂上有一道十几厘米的狰狞伤疤,蜈蚣一样凹凸不平,这是那次在许琛的生日派对上为了救季靖闲留下的,当时场面还挺可怕,流了一地的血。无端想起季靖闲,我好不容易暖下来的心又泛起了一丝冷意:“去年不小心摔的。”我说了谎,我不敢对老妈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