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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默许,就是在纵容我……季靖闲怎么可能纵容我?我算个什么东西。所以到头来,我谁都不能怪,只怪我自己蠢不自知。一整个晚上,我都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入睡。醒时心痛难忍,睡时噩梦缠身。我梦见老爸去世那天血淋淋的身体,梦见那冰窟窿一样的医院,宣布老爸去世的医生变成了季靖闲的脸,他冷漠地开口:“死了,毫无意义的垃圾。”前所未有的痛苦呼啸着向我砸来,比当年有过之无不及,连X择路都救不了我。第二天,我是被嘈杂的脚步声吵醒的,屋外好像来了很多人,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开门,四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男人刚好从我门前走过。我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进了隔壁主卧,又看着他们把那个奢华的大衣柜拆分之后抬出来,往楼下运。我顺着他们朝楼下看去,季靖闲就站在楼梯口,也在看我。“你在,做什么?”我开口,声色嘶哑至极。“处理旧物。”季靖闲的语气很平静,跟那日他扔掉所有栀子花味的东西时一样,好像那个衣柜真的只是件旧家具,是夏炉冬扇,而不是承载他和唐玦爱情的珍贵念想。“你昨晚又去看心理医生了吗?”隔着长长的楼梯,我这样问他。季靖闲先是如我所料地蹙了下眉,随即了然般哼笑一声:“搞了半天,你这段时间是因为这个才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不是因为那个男……”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完。我感觉他好像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我没精力去思考他未说完的话,以及他话里的意思。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发话。我以为他又要发火,逼问我是谁xiele密,然后再对我极尽讽刺一番,但最后,他并没有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也没问我知道多少。在关于思念唐玦的事情上,他好像从来不忌讳让我知道,他不告诉我他在接受心理治疗,恐怕也只是因为把我当作了一个外人吧,毕竟这是个人隐私。季靖闲没有任何遮掩,边上楼梯边直白道:“你说的人已经被我辞退了,他是个庸医,我没必要再付给他薪酬让他吃白饭。”庸医,吃白饭……多么具有季靖闲风格的两个词,对不喜欢的人,他果真从不吝啬批评之言。试想一个试图让他遗忘唐玦的人,他怎么可能喜欢呢?换句话来说,他这是放弃忘记唐玦了吧。因为他确认,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真的放下唐玦的。“眼睛用冰块敷一下吧。”季靖闲迈上最后一个台阶,走到我面前,呼吸相闻之间那沉重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抬不起头来。他似乎在等我说话,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我却仓促地点点头,逃也似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我把门关紧,靠在门上紧张地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外面的响动终于消停了,紧接着,楼下响起了季靖闲车子启动的声音,他也离开了。我看了眼四周,目光飘飘忽忽,最后茫然地落在了角落里已经积灰的行李箱上……其实,早在从海边回来开始,我就明显地感觉到我的精神状况可能出了点什么问题。失眠多梦胡思乱想的症状频发,发呆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甚至有时候连进行武术教学的时候都会频频走神,这一切,都隐隐有了我当年抑郁的影子,尤其是江鄢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或许我真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不然正常情况下,我是绝不可能像昨天那样攥着季靖闲的领带对他大喊大叫,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对季靖闲如此冷淡,虽然这样所谓的冷淡,还没有季靖闲冷酷起来的万分之一。倘若我头脑还是清醒的,就更不可能在追逐季靖闲这件事上产生动摇!这样的我,短期内恐怕都无法尽力地出演唐玦,履行替身义务了。如果我继续以这种状态呆在季靖闲身边,很可能也会影响到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精神和情绪,那样,我怕是真的要背上江鄢给我按的“自私”骂名了吧……我一步一步朝那个行李箱走去,手碰到拉杆的一瞬间,如同触电一般缩了回来。我在做什么!我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脑中警铃大响。“我怎么舍得离开季靖闲啊……”我喃喃地、重复地自说自话。过了好久,随着身后的薄汗蒸发殆尽,理智终于也逐渐回笼。事实摆在眼前,如果我再不和他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我恐怕会变得越来越不冷静,这样的状态肯定会影响他对我价值的评估,更会影响他好不容易修复的情绪,简直是因小失大。两种想法在我脑中拉锯,割得我头疼不已,我抱着脑袋,直直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两小时后,我把房间收拾好,往旅行包里随意塞了两套冬装,用一个行李箱把所有幸存的关于X择路的东西都装了起来。在整理那些垂挂在墙上的海报残骸的时候,我双手都是颤抖的,我把那些碎片用盒子装好,盖起来,如同盖上一堆破碎的希望。然后,我给季靖闲留了一张“出去几天散散心”的纸条,慌慌张张离开了这栋我曾梦寐以求的别墅。好在外面的风雪停了,我才不至于逃窜得太落魄,太狼狈。章节目录第38章想要大哭一场第38章想要大哭一场医院的结果出来了,排查其他病症之后确诊为神经衰弱,医生给我讲了一堆专业术语,但好在结语是“还不算太严重”,总之不是抑郁症就行。医生按照我的症状开了些药,建议我接受心理疏导,平时旅旅游,多做些放松心情的事情。然而,我并没有完全遵照医嘱,因为我太疲惫了,以至于连放松的事情都不想做。我辞掉了俱乐部的工作,回到那间我自己购置的房子里,关机断网,切断除外卖之外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季靖闲也没找过我,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我就这样没日没夜自生自灭地闷了五天,日常的健身运动也断了,除了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睡着的,什么时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