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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在理的,阿伦。”被揪住衣领的林堇声音轻得几乎抓不到,“为了白老师,你可以做任何事……”“你知道就好。”松开他的衣领,温伦哼了一声,“若不是他在意……”“我知道,我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人会拖累他……”林堇忽然惨然一笑,“可我也不想这样的,阿伦。现在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的。”自从选择和白梓歆在一起,林堇大概是真的,从来没有放下心里的介怀。他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多余的。这样的自卑,他控制不了,也甩脱不开。抬起头,林堇的双眸异常闪亮:“眼下我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温伦。”面对这样的他,温伦也叹了口气:“我会补偿你的。”“补、偿?”林堇跟着念了一遍,“你这么说,真的好像在讲一个筹码。”“我只要,他不受到任何损害,不然……”恨死了这样的感觉,在他在乎和曾经在乎的人面前,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容纳自己的位置,甚至于他会想,他若是消失,大家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前所未有的自我厌弃。“哈。”嗤笑一声,林堇拔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让我消失呢?!”“如果他没那么在乎你的话。”温伦显然已经对与他沟通失去了耐性。一句话,似乎彻底激起了林堇的怒气,毫无征兆的一拳,直冲向对方的面部,却在半空中被截住,旋即,灌了气力的一掌大在脸上,似乎将所有的怨气都反馈了回来。一瞬间,耳边只有呼啦啦无言的风声,温伦似乎说了句什么,林堇已经听不清楚。反而只捂住逐渐被疼痛侵袭的脸,似曾相识的恐惧席卷而来。痛苦莫名地退至墙根,林堇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现实还是苦痛的过去:“……对不起……我的错……我会改……别……”“温伦!你干什么!”接住打着颤的林堇,因为久未寻见林堇而匆匆赶来,目睹了刚刚一幕的白梓歆并未预见事态会如此发展,也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刻,他的语气也鲜有地戴上了愤怒和严厉,“我需要一个解释。”“解释?”见到白梓歆出言袒护瑟瑟发抖的林堇,温伦的心情显然坏到了极点:“你就认定了这个惹祸精了?”“请你放尊重点。”白梓歆的语气冷得相冰,右手所触到的,林堇的手心,又冷又湿。“我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对眼前这样突发的状况表示疑惑,温伦依旧不愿低头。林堇已经多久没有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恐惧了,今天……这样的认知,无疑让白梓歆更加愤怒,可此刻的他,竟也是出离的平静:“你是不是想让我知道,你为我牺牲了多少?”“不。”温伦咬牙,“都是我心甘情愿。”“那就不要做得让我觉得亏欠了你。”白梓歆撇开眼,似乎不再想看他一眼,“林堇是我在乎的人——今天的事,只此一次。”一句话,竟有了股逼人的气势。“阿——伦!”有些可怖的气氛忽然被一声带着醉意的呼喊打破,杨菲拎着酒杯歪歪扭扭地扑进温伦的怀里,“你怎么躲酒——躲到这儿……来了?!”在温伦看不到的身后,杨菲微微睁开了带着醉意的眸子。“我会再和你谈。”见状,白梓歆也不愿多说,扔下一句话,便扶着林堇朝着门口走去。见两人走远,杨菲忽然站开了去,脸上竟是带着一丝模糊的幸灾乐祸:“你看看……把人家……气着了吧?”“滚。”温伦的脸黑得像块炭。“哎……我知道,你,在后悔。”瞅了眼处于爆发边缘的温伦,杨菲很应景的打了个酒嗝,“走走走……还是,跟哥哥……喝酒去……”静默到诡异的车厢,菀颐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座位上的两人,开着车的Lori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欠。刚刚被老板从宴席上拉出来的时候,Lori就觉出了事情有什么不对。且不说那个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林堇裹着老板的外套躲在一边,但是老板那张吓死人的冰脸就足够她将所有的睡意赶跑了。——幸好她很自觉地没有沾酒精。但是……两个人一脸凝重地各坐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堇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的手已经因用力爆起了青筋,可,还是止不住全身的颤抖。身体因为寒冷而缩紧,可颤抖却抑制不住。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出奇的黑暗。看不清的前路,入目皆是迷途。感受到环绕过来的坚实的臂膀,却依旧给不了他需要的安全感。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那人,却不敢放松全身的力量。这个人,他还能拥有多久。不是不会想,而是不敢,不愿。“多谢你,Lori。明天你陪菀颐出去转转吧。”待到车停下,白梓歆淡淡地开口,眼睛却没有从林堇身上移开过——他下车的刹那,因为脚软而踉跄了一下,多得白梓歆即使出手拉住他,林堇才不至于向前扑倒。车上的两个女孩显然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刚刚她们都没能目睹林堇身上发生的事情,更猜不到一个接近事实的缘由。眼见着白梓歆扶着哥哥进了屋,菀颐发了会儿呆,才扭头冲着Lori笑了一下:“呃……那……明天就麻烦你了。”“啊,没关系没关系。”Lori也是一副刚回过神的样子,“我们……留个电话吧。”一回到家,林堇便跌跌撞撞地栽进卫生间,抑制不住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狠狠地摸了一把爬在脸上的泪痕,按下了冲水键,脚软得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看着镜子里可笑的自己,他却连笑的力气都丧失了。狭长的一条创口鲜红欲滴地横在他肿起的左脸上,被失控的泪水浸染,生疼。甚至,连漱口水里也混着血沫子。不再敢看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尊容,狼狈,无助,宛如一头丧家之犬。原来一直以来想要努力取得的重新开始,其实都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不论他如何努力,他永远也甩不脱失败者的命运。就像今天一样,仅仅是一个巴掌让他重新意识到,他还是三年前的他,甚至没有一点变化,他永远也无法逃离“过去”这把沉重的枷锁。“阿堇?”白梓歆在反锁的门外等得焦急,“你还好吗?”打开冷水,捧了一捧拍在脸上,用毛巾细细地蘸干,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可怖——起码,还有他是关心自己的。这样就很好。“白老师。”右手撑在洗手台上,打开门,林堇尽量表现得平静,“对不起。”毕竟是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