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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少年唇角的一抹奶渍,舔了舔:“如果你想约会,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岳嘉佑动作一顿:“真的?”“真的。”钟珩将手里的工作合上:“只能选一个,你挑一个吧。”“我们……一起去打个耳洞吧。”岳嘉佑沉默了一会,小声道。正文讨利息打耳洞这件事,还是上次准备公演的时候肖宙提起的。岳嘉佑之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遵守校规,连校服都没有一天不穿的,头发从来不过耳,更别提打耳洞了。后来出道了又因为怕疼,一直没想过这件事。钟珩问他想去做什么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岳嘉佑就是想起了上回说过要去打个耳洞。读书的时候,岳宗城不可能有钱给他去参与少年们的活动。钟珩问想做什么,岳嘉佑想了半天,上学的时候,同学们说过的约会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去游戏厅,和朋友们去唱K,偷偷去一次酒吧庆祝成年?或者用网吧包夜来庆祝成年,又或者和女朋友去行旅行一次?总之都是些现在看来极为幼稚,却带着少年气息的仪式感。都是些只有读高中的少年才会做的事情。这些事,高中时候的岳嘉佑都没有过。整个家都支离破碎了,连学费都要靠助学金,更别提想谈恋爱、出去玩这回事。他不配。不配拥有和别人一样的高中回忆。记忆停留在高二的夏天,吊扇在头顶转得极为缓慢,大家还在讨论即将开始的暑期补习。岳宗城在校门口传达室等他。他还穿着校服,被拖到了星影的楼下。带着前一天被岳宗城打出来的淤青,与钟珩面面相觑。他校服还有一只裤腿挽着,没来及放下,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岳嘉佑记得那天他看见钟珩的时候,下意识将那条腿朝后缩了缩。那是岳嘉佑关于高中生活最后的回忆。没有叛逆过,也没有雀跃过,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尚未完成就已经落幕的冗长遗憾。那时候好像也有很多同学悄悄打了耳洞。上课的时候悄悄捻一捻,好让周围的同学发现。如果那时候恰好是有对象的,那么很快,两个人就会换上情侣戒指,情侣耳钉,情侣钥匙扣,从头到脚几乎所有东西都会变得成双成对。那种毫无意义却莫名得意的小事,岳嘉佑一直很羡慕。那时候他没钱,也没想过要谈个恋爱。现在有了对象。但想真的有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情侣物品,还是有些难。钟珩的胸针,他们的手表,虽然都很贵重,却都不是真正成双成对的。耳钉藏在头发里。一对情侣耳钉,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不算过分。听见岳嘉佑说打耳洞,钟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就这,没了?”岳嘉佑点头:“就这,没了。”钟家刚刚过世一个大家长,岳嘉佑的父亲刚刚离世。世人不会在意钟珩和钟振民之间因为大家族,又或者因为未来而产生的隔阂,不会在意时间早已消磨了已经被预知的离去所带来的悲伤。也不会因为岳宗城的罪行而宽恕毫无触动的岳嘉佑。育儿账号可以长篇大论分析钟振民对钟珩的教育措施有哪些过错,也可以对钟家淡漠的亲情说得头头是道。但钟珩本人不被允许有这样的想法,他是钟振民的孙子,所以他不可以和自己的爷爷有隔阂,不可以不悲伤。同样,所有人都可以唾弃岳宗城,可以为他的死亡额手相庆,可以评论一句“死得好。”但岳嘉佑本人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为他感到庆幸,只有他自己不配。岳嘉佑很清楚这个道理。他们本来也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更不适合那些幼稚而不合时宜的约会。钟珩愿意陪他去做一件事,满足一个愿望,就已经可以算是任性了。“你就这样去吗?”钟珩好笑地看岳嘉佑,上下打量了一眼。岳嘉佑理所当然地点头,借着玻璃的反光也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反问:“怎么了?有哪里不妥吗?”“倒也不是,就是……”钟珩指了指岳嘉佑浑身上下的行头:“你这样和我出去,我怕别人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你在说什么!”岳嘉佑突然懂了钟珩什么意思,慌忙扑过去捂住钟珩的嘴:“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穿了个校服吗!你满脑子都是什么!方哥还在前面呢!”“咳咳咳咳咳咳咳!”在前排握着方向盘的方晓伟实在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以彰显自己微薄得不能再微薄的存在感。钟珩抬头瞥了前面的方晓伟一眼,恩赐一样:“行了,别停这里了,把我们送公寓去,然后去接那两个小孩吧。”善始善终,接了卓一泽和肖宇来,还得把俩孩子送回去。他俩的学校前面,就是钟珩的公寓,顺路。等方晓伟如获大赦一样发动了车,钟珩偏过头看着岳嘉佑。岳嘉佑现在还穿着校服,用喷雾染着一次性的黑发。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三好学生的乖顺气息。几年前,从公寓阳台往外看的时候,钟珩所看到的,也曾经是这样的少年。被打量的同时,岳嘉佑也在看着钟珩。钟珩这几天一直在处理钟氏遗留下的各种问题,早上才从公司离开,现在还穿着西装。因为这会在车里办公没人会看到的关系,钟珩解开了几颗扣子,脑后的头发用皮筋随手在脑后抓了一小把,额角的碎发在两侧分开,遮住额角。岳嘉佑见过的钟珩不是穿着华丽精致的,就是一丝不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钟珩。沉稳却又性感。严谨却又带了些许慵懒。岳嘉佑忍不住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