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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意伙伴说话的态度很像。汤执基本没听见徐升这么和自己说过话,抬头看了徐升一眼,答应说“好”。车里没有音乐,徐升说什么,后座都听得一清二楚,汤执侧脸看徐升时,余光察觉到了背后两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徐升。”徐太太忽然出声叫他。徐升没有完全回头,瞥了她一眼:“舅妈”。汤执觉得徐升的语气不大好,徐太太可能也发现了,稍作停顿,才道:“等过阵子,你忙完了,多带小汤来我们家吃吃饭吧。”“舅舅家最近换了一个新的厨师,菜做得很好,”她殷勤地说,“你们两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徐升背靠着黑色的皮质椅背,下颌微抬,眼睛看着前方,像沉思了片刻,对徐太太说:“不用了,舅妈。我没空。”徐太太像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间愣了愣,而后才勉强地笑了笑,问徐升:“这么忙啊?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嗯,”徐升偏过脸,看看她,语气平缓地说,“我在忙什么,舅舅应该清楚。”“厨师的电话倒是可以发给江言,”徐升说,“要是不想在你家做了,可以到我这里试菜。”他说得不大客气,汤执瞟了一眼,只觉得徐太太脸色很不好看,徐彦露更是一脸气愤,只是徐太太的手按在她手背上,她才没开骂人。又过了十多分钟,车队驶进殡仪馆的大门。按着徐茵生前的意愿,葬礼办得很简单。到场的大多是亲戚,也有几位与她交好的女性朋友。致悼词的是徐鹤甫,他讲了一些早年与女儿相处的回忆,说到末来,声音有些哽咽,也显得苍老了一些。从他言语中,似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但确切发生过什么,汤执也听不出来。徐鹤甫数次看向徐升站的方向,徐升则双手自然地垂着,看着致辞台,像在与徐鹤甫对视。十二点出头一点,葬礼结束了。徐升和徐鹤甫站在徐茵的遗像旁,与来客一一道别。等客人都走了,徐鹤甫当着汤执的面,并不避讳地说:“晚上外公也过来。”徐升点了点头。待徐鹤甫上车,徐升接过了江言手里的骨灰盒,慢慢走了出去。汤执跟在江言后面,隔着江言的肩膀,看徐升走出建筑物的阴影,进入滨港中午的阳光里,像是无所谓也不痛苦的模样。司机把车开到了他们面前,替徐升开了车门。徐升没有马上坐进去,回头看了看,好像要找什么,而后隔着几米,与汤执视线相交。“你也坐后面。”徐升说。汤执“哦”了一声,绕到了对面。司机往回开,徐升将深红的木盒捧在手里,端坐着。汤执盯着前方椅子后背上装的屏幕,盯了一会儿,徐升突然抬手帮他打开了,从屏幕旁取出耳机,把其中一个往汤执的右耳上戴。徐升的手指干脆利落地碰在汤执脸上,汤执闻见了浓郁的、来自木盒的檀香。“想看什么自己调。”徐升松开手。汤执说了“谢谢”,戴上另一个耳机,总觉得前面江言好像突然动了动。徐升说是让他自己选,好像又不喜欢看他漫无目的地乱点。汤执只是选了三分钟还没有决定,徐升就无法忍耐了,抓住汤执的手,拉下来,替汤执选了一部海洋纪录片。他抓到汤执,就没有放开,沉默的热意、没头没脑的暧昧,都与汤执贴紧。两人的手放在前座视角的盲区,到家停下车,徐升才松开汤执的手。傍晚七点,律师到了。徐升把汤执也叫到书房,要他一起听律师宣读遗嘱。他们在不安的氛围中等了十五分钟,徐鹤甫方姗姗来迟。费秘书跟在他身后,汤执迅速地看了徐鹤甫一眼,觉得他精神似乎不大好,一夜之间多出不少老态。人到齐了,律师便公布了徐茵生前最后的意愿。遗嘱和她的葬礼一样简单,她在徐氏的所有股份立即交给徐氏,其余财产交给徐可渝。不过由于徐可渝还在医院,尚未苏醒,因此给徐可渝的部分,必须要她醒来,接受医生检查,确认有自我思考能力后,才能交到她手上,不可让她的丈夫汤执代为接受。如徐可渝去世,便将遗产捐赠给她指定的慈善基金。汤执原本在发呆,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恰好与徐鹤甫扫到他这里的古井无波的眼神对上,汤执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睛。他知道徐茵遗嘱的补充部分是为了防范自己,徐鹤甫可能是想知道他是否有意见。汤执毫无意见,也毫无感觉,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律师读毕,徐鹤甫突然叹了口气。“徐升,”他说,“你母亲还是在怪罪我。”徐升看着他,没有回答。“你要这些股份有什么用,”徐鹤甫对徐升道,“迟早整个家都是你的。”他说得情真意切,又说:“其实你母亲的股份,早就应该还到我这里来的。当年我给她这些,是另有隐情。”汤执没去看徐鹤甫,他盯着徐升的脸。徐升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谦和地对他的外公说:“是吗。”“我不清楚。”他又说。接着,徐升看了看表,站起来,露出少许疲态,对徐鹤甫说:“外公,我四天没合过眼了,今天想早点休息。”徐鹤甫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但好似很快便因为未知的原因而对徐升妥协了,站起来道:“那么外公就不在你这里多留了,你好好休息,明早准时到球场。”徐升说“好”,他便走了。书房里只剩汤执和徐升,徐升坐在椅子上,好像还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