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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不用谢。”“用的。”汤执话音未落,手机突然从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他立刻弯腰去捡了起来。徐升看见从他有些廉价的睡袍下的骨骼和皮肤的起伏。下一秒,汤执又抬起脸,再一次说:“谢谢徐总。”“不用,”徐升难得有些不知怎么对话,又觉得有些饿,便要求汤执,“去给我做份宵夜。”汤执愣了一下,问徐升:“徐总想吃什么?”徐升想了想,说:“羊排。”汤执又怔了怔,有点迟疑地说:“家里好像没有羊排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地方卖,”他说,“我知道山下有一家生鲜超市十一点半才关门。”时间很晚了,但他们还是决定去一趟超市。徐升本来不想开车,选了个车钥匙扔给汤执,没想到汤执说自己没驾照,汽车方向盘都没摸过。徐升饥肠辘辘,只好自己当司机。他平时很少开车,这是他十几岁考到驾驶执照后,第一次载人。他本以为第一个坐他副驾驶座的会是未来的太太。不过他没有什么自由恋爱结婚的希望,副驾驶坐的是汤执还是未来的太太,似乎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徐升按照汤执指的路开,下山后没过太久,便抵达了商场。商场的灯还亮着,徐升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车里等汤执去买。二十分钟后,汤执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徐升按了开后备箱的按钮,汤执默契地将东西放了进去,关上了后备箱门,而后坐回了来时坐的位置。。将车启动,徐升边看前方,边问:“买到了?”“嗯,最后两块,”汤执说,“打折呢。”“我还买了酒,”他又说,“想喝点酒庆祝。”徐升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告诉他:“家里有酒,你买什么。”汤执也看着他,表情稍稍有些讶异,半晌才说:“那个我可不敢乱拿。”“很贵的。”汤执说。徐升想要说不贵,可是汤执沉默了,好像代表话题结束了,所以他也没说。1919.回家路上,汤执一开始是沉默的,他安静地坐在徐升的副驾驶座上。汤执身上有一种不算浓郁的甜而温热的气味,好像代表了汤执对外界的暗示。徐升并不是会被此类暗示吸引的群体,但他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对了,徐总。”汤执突然开口。徐升看了他一眼,这时他们正经过一条满是霓虹灯的街道,彩灯把汤执的鼻尖和睫毛照得发亮,汤执也看着徐升。他的眼睛很大,或许有一天会在某一时刻令某人丢弃自我。徐升默默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汤执说:“羊排是腌制好的,可能没有平时厨师做得那么好吃。”徐升本来也没指望汤执做出什么人间美味,“嗯”了一声当做回答。回到家时,有些晚了,汤执把后备箱的一大包东西提出来,拎进屋里,挑出食材去厨房了。徐升在起居室看了一会儿报纸,站起来走向厨房,先闻见了一阵羊排油脂的香味,而后听见了煎rou的声音。厨房灯光大亮,汤执侧对着他,低着头认真煎羊排。察觉到徐升出现,汤执侧过脸,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将锅里的羊排铲出来,放在白瓷盘中。“好了。”汤执端着羊排走过来,他的手腕因为盘子的重量微微下折,露出微青的血管。他们回到餐厅,汤执把盘子放在准备好的餐具旁,又把他买的起泡酒拿了出来。徐升看着汤执握在手里酒瓶,还是说:“去酒柜选一瓶,我也要喝。”汤执顿了一下,放下了酒瓶。酒柜在餐厅通往厨房的走廊中间,汤执去拿了一瓶徐升指定的红酒,却找不到开瓶器,没办法地跑回餐厅,徐升自然是不知道这种东西放在那里的,折腾一番,羊排都快凉了,汤执只好给徐升倒了柠檬水,提议先吃。他看不出徐升高不高兴,但徐升可能是饿了,很快就把汤执做的羊排都吃光了,而后放下刀叉,起身往外走。汤执习惯了徐升这种行为,也没想太多,吃完后将餐盘端回去清洗,不料他洗完出来,竟然看到徐升抓着开瓶器站在餐桌旁,严肃地盯着摆在桌上的酒瓶。“你来了。”他看了汤执一眼,把开瓶器交给汤执。汤执没想到徐升会去找开瓶器,更没想到他连酒都不会开,接过开酒器,把红酒打开了,倒进醒酒壶里。“我问了江言。”徐升告诉汤执。汤执不知回答什么,便抬头对徐升说:“谢谢。”接到律师电话后,汤执一直沉浸在虚无的喜悦当中,因为好的消息来得实在突然。汤执会提前准备很多事,但好像永远都准备不好迎接好运。“不用谢这么多,”徐升对他说,“是你自己换来的。”汤执看着徐升,徐升没看他,拿起醒酒壶,很轻地晃了晃。徐升有着适合扮演深情角色的外表,却很浪费,好似根本没有感情。不过他说得也没错,确实是汤执用很多自己的东西换来的。所以汤执回应:“嗯。”餐厅中只开了餐桌上方的长吊灯和环灯,汤执还是可以看见落地窗外黑色的草木和山影,但是看不清星星。徐升倒了一杯酒,汤执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没有向对方祝酒,徐升不会,汤执也没有这种想法。汤执喝了半杯,有些微醺,突然发现徐升的杯壁上好像有一点脏污。他怀疑自己是酒劲上来,神智不清,很想去把污渍擦掉,抬手向徐升的杯子伸去。徐升反应很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靠近。“怎么?”徐升微皱着眉头,问汤执。徐升力气有些大,手很热,没有马上松开,还是牢牢地握着汤执。汤执微微愣了愣,对徐升说:“你的杯子有点脏。”徐升还是没松开他,将杯子转过来少许,皱着眉头看了几秒,问汤执:“在哪儿?”汤执靠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