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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的那片独栋欧式别墅,本来隶属麒麟疗养院,大花园,双车位,不过soie公司开发这片林地的时候,预留了风水最好的一栋给行政总裁的独子。百分之八十的绿地覆盖率,在阳台可以俯瞰疗养院里的整片高尔夫球场和后山的大片银杏和杉木林,正常行驶二十五分钟可以到城区,而驾车前往机场仅需五分钟。总让人想起严逢翔的那句话,天堂都是人造出来的。严惜半躺在那组思特莱斯沙发上,沙发柔软的像海浪一样,托着身体,不至于彻底的陷下去。他盯着茶几上的公文包看了会,粗鲁的拽过来,扯开拉链。包里装着些文件,钱包,郁林走的时候,只带了车匙和里面的一些零钱。严惜像过去一样,翻看着郁林的短信和通讯记录。看腻了,才重新扔回包里。他把钱包打开,右侧是一排信用卡,左侧放着两人的合照,背景是凯旋门,他亲着郁林的脸,郁林微笑着,没什么异常。严惜多看了几眼,心血来潮,伸手把那张合照拿出来,正准备亲几下,发现照片后面还放了一张小照片,都发黄了,不知道从哪次班级合影剪下来的,严维,郁林,剔着平头,并排站着。崔医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了杯浓茶,800ml的杯子里半杯都是茶叶。护士长坐在对面。崔东说:“严惜是个心高气傲的,soie首席执行官的独子,没想到老相好脾气也那么大。”护士长坐在老板椅上,“你就别提你的严惜了。关咱们什么事呢。”可刚说完,严惜就把办公室门给拧开了。“我要见郁林。”崔东叹了口气,把脱下来的白大褂拎起来,甩肩膀上,抱抱严惜的肩,让他安静下来。他们到草坪的时候,严维和郁林站在角落里,挨的很近,似乎是抓jian成双。崔东吹了声口哨,大步走过去,严惜更快,跑着,拽着把郁林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都愣了,郁林右脸上一个巴掌印,面无表情,只有看见严惜的时候才微笑了一下。“怎么了。”“没什么。”郁林伸手摸摸右脸。“我说了我们的事。”昨日今朝正文第二章(中)严惜瞪圆了眼睛,突然大笑了起来,用力推了他一下,转眼又抱着他不放,用力到脚跟都离了地。他笑个不停:“哈哈,瞧你个傻样。哈哈哈。”他不停的亲着郁林的下巴,青色的胡渣,早上亲自替他刮净的。郁林愣了:“有这么好笑吗。”崔医生心里有些别扭,只是跟着笑了笑。倒是几个护士在后面捂着嘴,那张端凝的脸上多了个巴掌印,本来就是件异常滑稽的事情。“哈哈哈,疼不疼,哈哈,等会给你擦药……”崔东正勉强笑着,突然看到了严维的表情,大家都在笑,形象全无的搂抱在一起,他却站在角落,脊梁挺得直直的,浑身颤抖。他下意识的侧过脸,严维像是一根针,扎了你一下,你以为这股小小的疼痛一下就会过去,直到被刺透的时候。轮椅回去的时候没有派上用场,闲置着。严维走在最前面,病服从背后看,越显宽大。他走的很不稳,但步子迈得很大。崔东紧跟在他身后一米的地方,生怕他有什么差池。两人前脚跟着后脚进了电梯,郁林在电梯外站着,说:“我一会再上来。”门从两侧缓缓合拢,严维的视线从仅剩的那一条缝隙中扑出来,对准了郁林。红色的楼层数字向上攀升,人却仿佛往下坠去。崔东只跟到了门口。严维一直很安静,被护士搀扶着,靠坐在床头,背后垫了枕头。百叶窗拉开了,阳光亮堂堂的,照的周围都失真起来。玻璃果盘里盛着跳动的光,像水晶一样闪耀。等了莫约十分钟,那两个人走了进来。严惜突然跪下了,放低身段:“请让我和郁林一起吧。”郁林去拉,严惜哭起来:“我们真的好辛苦才走到一起的。你根本不懂,我是怎么跟我家里求,那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他在这里照顾你,我照顾他,这八年都是我陪着,没有他我宁愿去死。”他昂着头,“我知道你也喜欢郁林,可我不同,郁林是我的空气!”严维僵坐在床上。郁林轻皱了皱眉头,站在严惜旁边,轻声说:“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忘,只是它……确确实实过去了。”严维死死盯着这两个人,阳光有些太耀眼了,白茫茫的一片。他低声说:“郁木木,过来点。”郁林看着他,不置可否。严维笑了:“过来点,有话跟你说。”郁林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严维抓着了玻璃果盘,朝他狠狠扔过来,碎在墙上。“你以为我他妈想这样!是我的错吗?关我什么事!我每一天都盼着和你见面,一天都舍不得分开,你以为我想吗?”病房安静的可以听到点滴嘀嗒的声音,严维喘着粗气,颓然躺倒。“我拼了命的不想死,醒了才知道你嫌我活着碍事……”“说实话吧郁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没醒过来。”郁林的面具,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扑过去,揍人,严维不躲,严惜抱住他,护士冲进来,病房乱成一团。满地的玻璃碎片,在人脚底下碎成渣,还在发光。空调水滴在蒙了尘的玻璃窗上,滑出一条条沟壑,谁的泪流满面。崔东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又一口浓茶,护士长说:“都这么多年了。”崔东应着:“都这么多年了。我那时在医院实习,郁林抱着严维跑进来,衬衣上全是血,哭得死去活来,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严维的复健,按照日程上所写的进行着。他的话变少了,一吼一嚷嚷,腮帮子里只能喷出些清气,叫不出来,得轻声细语的说,似乎是那次发完火后,突然哑的。床头柜上搁着好些润喉片,没事当糖吃,不知到什么时候能好个彻底。郁林比前些日子来得多了些,只是站在门前,从不进去。崔东担心过钱的事情,但每月的住院的费用,依然分毫不少的打在帐上。严维从没问过这些,只是每天努力的爬他的楼梯,从六楼到一楼,在花园走一圈,再爬回去。或许在他心里,依然不曾考虑过现实性的问题,每当病患们坐在草坪白色的长椅上,讨论股市和就业率的时候,严维只是一个不称职的听众。“我要赶快好起来。”严维对所有医护人员都是一样的调调。他绝口不提郁林,但每天都在等郁林的影子照在探视窗上。护士长问过他:“有没有想过,康复后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