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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半分生气,似受伤颇重。傅靖将手指触及小师弟鼻息,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昏迷而已……可那人的娘子怎么回事,小师弟咬伤了人家?“人就交与你了,这事我娘子也不愿计较。”抛下这句话,季珂抱着晏凉朝客栈方向走去,背影消失在渐渐淡去的晨岚里。傅靖呆了呆,也抱起小师弟,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混乱中……第39章入戏回到客栈后,天彻底亮了,季珂吩咐店家端来热水,轻手轻脚的替晏凉擦掉身上的血渍。晏凉本身肤色就白,又自小身体羸弱有贫血的毛病,如今失了许多血,整个人毫无血色,手脚已经近乎冰冷,季珂替他擦拭伤口换了药,便褪其外袍拥抱着为对方取暖,目光触及脖子间狰狞的伤口和那道消失不掉的红痕,阴沉的眸子里是让人胆寒的不悦。过了一二个时辰,叩门声响,季珂极不情愿的起身,走到门畔压低声音道:“我娘子已睡下,恕难招待。”那人顿了顿,有些尴尬,也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在下觅音岛傅子祺,今日听闻是公子将本门小师弟带回来的,故想亲自来道谢,既然夫人不便,那就不打扰了。”“傅公子的心意,我替娘子收下了,请回罢。”季珂冷冷道,心中清明,登门道谢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打探情况?傅子祺道了声好,便离开了,季珂又回到榻上抱着他的小舅舅,及至晌午时分,又有人来敲门,他实在有点恼火,踱到门畔低声道:“等傅小公子醒来你们亲自问吧,我娘子不能言语又有伤在身,无法奉陪。”他这么一说,来人便不好再多言直接离开了,果然,之后再无人打扰。夜半,晏凉终于醒来了,一睁眼便瞧见对方浓密的睫毛与狭长的眼部轮廓,月色下安静的侧脸越发俊朗好看,他心尖似颤了颤,自己却愣愣的未察觉。就这般过了许久,季珂的唇角勾了勾,原本沉静的美人瞬间鲜活了起来,一双眼睛半睁不睁的看着晏凉,颇有些暧昧的意味:“小舅舅看什么?”晏凉吓了一跳,一张冷白的脸瞬间红了,语气有些支吾:“你怎么还没睡?”“被小舅舅看醒了。”季珂再憋不住,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晏凉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抱歉得很。”空气里尴尬的氛围瞬间消失无影,两人对视着,又笑了笑,气氛……说不出的温暖,至少晏凉是这么觉得的。“脖子上的伤还疼不疼?”“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人是谁可有猜测?”季珂指的自然是沙冢里那位狂妄的家伙。晏凉皱了皱眉,摇头:“他似乎知道很多……许多我都不知道的事。”“小舅舅不知道的事?”“嗯,不过也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在明他在暗,且不知他有什么目的,总之小心为妙,”顿了顿,眼中又现担忧之色:“对啦,先前我落入沙冢,也有人缠着你罢?”“无妨,很快就被我解决掉了。”“有没有受伤?”“没有。”“当真?”“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晏凉将手搭在他腕脉上,眉头越拧越紧,季珂气息翻涌灵流紊乱,全然不是他嘴上轻描淡写的一点小伤。晏凉忍不住叹了口气,望着季珂的眼神有些许责备的意味:“以后受了伤就别逞强,坦白了说。”如此说着,他正欲起身去调制疗伤的药,那些年在寂城他和度昱也偷师了许多,调配些日常的伤药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季珂却拉住他的手道:“我真没事,现在夜深天寒,小舅舅当心着凉,明早再服药也不迟。”“不行。”晏凉斩钉截铁,批了外袍便取出包裹里的草药进行调配,度昱心细,为他分门别类放置,晏凉使用起来很方便。季珂翻了个身,烛火幽微,他侧躺着看晏凉为他调配草药的身影,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静夜里回响,光影幢幢,季珂不自觉的笑了。“小舅舅,我们不去西境时川了好不好?”研药的手顿了顿,沉默一瞬,温声道:“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曾听说,岭南的荔枝江南的枇杷,多是我没吃过的,我想尝尝。”晏凉敛着眉,看不清神情,这句话,他在梦境里听身为二公子的自己说过。“那不巧了,现在正入冬,你想吃的这些都吃不着。”季珂抱着衾被坐了起来,微微垂着头,散开的发丝遮住了面容:“就这么急着去忘沙海么?”声音有些清淡的落寞,听得晏凉心中一揪,半晌才压抑着声音道:“夜长梦多。”“嗯,我明白了。”两人沉默了片刻,晏凉开口:“也罢,西境入冬大雪封山,一路凶险变数也大,我们明年开春再去也不迟。”语罢,他便将调配好的草药用纸包好递给季珂:“我的面纱丢了,不方便出门,你自个儿去煎药罢。”“嗯,快进来罢,我给睡暖了。”季珂示意让他躺进被子里,晏凉无语,只得无奈笑笑:“真把我当这么弱不禁风?”季珂笑而不答,半拉半抱的将晏凉按回了榻上捂好被子:“我去煎药,片刻就回。”晏凉任他安排,待对方出去后则闭眼靠在榻上养神,周遭安静下来,脖子上的疼就明晰了,一跳一跳的,似要噬进骨子里。沙冢里那人的话又翻涌上来徘徊在耳畔——“他负了你啊。”这句话像针一般扎进骨血里,只要稍微闲下心来就折磨着他,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如此介意呢?既不是故事里的人,何苦如此当真。终究是太入戏了。屋中燃了安神的夜荼想,缭绕在深浓的夜色里,晏凉捂着暖被又沉沉睡了过去,因睡前思虑太深,旧事入梦了。……又是一年寒冬,千山暮雪,二公子与阿成从南边往北赶。“二公子,说起来你当真是个凉薄的人,已经两年没回过时川了罢?“阿成捂着狐裘扯着嗓子,声音被暴烈的雪淹没,断断续续传到马车里。“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么,没大没小,“二公子笑微微的挑开车帘,“进来吧,别做样子了,这车刻了引路符,用不着你当车夫。”“我身份低微,凭什么和二公子你坐一车里?”阿成这句话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二公子,今年过年为何想着回时川了?”阿成继续扯着嗓子朝车里喊话,自从季大小姐离开后,二公子在时川住了小半年,之后又带着他重新上路,依旧天南海北的飘着,这一去就是两年,连过年都不再回来。车里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