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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算上刚扔的半根就有三支同款烟屁股,拙劣的谎言,任暄不想拆穿。专门等了这么久,他想不出原因,程云峰也一副不急切的样子,他问了句:“有事?”“没事,没吃饭吧,一起吃?”程云峰站起身,打开坐桶。任暄向后让了半步,半推半就地被塞了个头盔在手上。“我买了个小玩意,”程云峰把任暄手里的白头盔翻过来,指给他看外壁新贴上的小方块,“蓝牙对讲机,这是开关,打开就能说话了。”他把头盔给任暄戴好,献宝似的按下开关:“来试试好不好用。”“任暄任暄,我是云峰。”配对的新耳机里传出了第一句话,透着傻劲。任暄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顺着耳机传到程云峰耳朵里,程云峰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慢慢转过身,隔着墨镜用吞狼噬虎的眼神盯着任暄。任暄毫无察觉,继续笑着说:“程云峰,你几岁了。”那一声笑太熟悉了,在音频的三分之二处,循环播放过数不清的夜晚,即便不是立体音,他也不会认错。任暄会是“哄碎”吗?这个念头发了芽,循着蛛丝马迹撺掇着他的好奇心,程云峰鬼使神差地拽住任暄的胳膊问他:“任暄,你有副业么?”这一拽没控制力道,有些疼。任暄试着往回抽胳膊,程云峰死死拉住他不放。他也侧头看向程云峰,困惑地答他:“没有啊,怎么了?”单位、家两点一线,周末回去看父母,生活一直如此乏味。硬要说ASMR也只是爱好,没有收入,算不上副业,他猜不透程云峰为何突如其来问他这些。程云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任暄不是“哄碎”,他不能强迫他是。程云峰犯错一样把手拧在背后,揉着衣角蹭了蹭,“没有副业好,”程云峰喃喃低语,“没副业轻松。”一段无厘头的对话,好在程云峰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任暄坐在后座,扶着程云峰骑上了主路。“我们去吃烧烤,方州人开的,特别地道。”有了蓝牙对讲机,骑车对话就变得很方便,不用贴在一起大声喊,为了说上几句话下车嗓子都要哑了。“从哪知道这些好吃的店?你这也不是老饕的身材。”任暄看着程云峰从容地变道、转弯,拐进一条条他没见过的小巷。“朋友互相推荐着吃,竹西又不大,好吃的就那么几家,等我挨个带你尝尝。再说我不胖……”程云峰顿了顿,不知是生气还是揶揄地接了句:“不是因为四肢发达,活力四射么。”任暄卡住不出声,默默在后面憋了一路,他阴阳怪气在先,怨不得别人记仇。程云峰知道任暄和他不一样,脸皮太薄,也没继续作弄他,安静骑完了后半程。程云峰把车停在人字路口,烧烤店还没看见招牌,就看见门口摆得密密的桌椅。俩人下了车,程云峰推车在店门口找了个夹缝停好,任暄跟在身后,穿过窄小的缝隙钻进了店里。“老板我订了位,两个人。”程云峰说完一回头,任暄被等位的散客挤开了两个身位,艰难地往程云峰身边走。程云峰回身迈了一步,伸出胳膊拉住任暄的胳膊肘,再转身挤开一个空隙,把任暄拥了进来。老板娘从柜台走出来,拿着单子在前面引路。室内的卡座有空调,椅背设计得高高的,虽然空间窄小但还是倔强地维持着私密性。二人位就在民宅改成的饭店的角落里,憋屈的苍蝇馆,味道先唬住了一半。程云峰大喇喇地敞开腿坐着,把一张翘着边的塑料菜单放到任暄面前:“想吃什么,点。”菜单上只有字,没图片,但烧烤都差不多,任暄点了几样常规的rou串和蔬菜就把菜单递了过去。“我没来过,你来点招牌的吧。”程云峰不用看菜单,直接在任暄点的rou串后面加了点量,又点了几样味道不错的特色串品,然后把菜单给服务员一递:“再来三串羊宝贝儿!”8任暄抬起眼皮瞄了眼程云峰,又偏头看了眼下单的小姑娘,女服务员倒没什么尴尬,低头对着点菜器重复着菜单,最后大方地念出了“三串羊宝贝儿”。核完菜单,服务员把手往围裙兜里一揣,转身走了出去,剩任暄一个人呆愣地瞅着程云峰。男人聚餐点这种东西就像荤段子一样,点完不过哄然一笑,程云峰看任暄一脸不自然地的样子就知道他又不好意思,就凑上前逗他:“他家一绝,一会儿尝尝?”“我不吃。”任暄想也没想地说。他把眼前的一次性筷子劈开,顺手磨了几下,放到了对面程云峰的盘子上,又把他面前的筷子拿起来,才给自己弄。“你平时总在外边吃?”“也没总吃,”程云峰低头看了眼盘子上的那对筷子,平时吃饭一堆糙汉子,没人帮他弄过筷子,他觉得有趣。倒是见过带着女朋友的,会贴在身边甜蜜地掰一双。“没事在店里吃,朋友约了才在外面吃。”炭工上来添了炭,热烘烘地熏脸,任暄向后靠了靠,空调的凉气瞬间变得很微薄。服务员端着铁盘上菜,一会儿就摆满了半面桌子,虽然客人很多,店家效率也出奇的高。任暄抽出纸巾擦了擦签子头,咬了一口rou串,焦香的rou味就在嘴里蔓延开,除了调料的提鲜,还有一种特别的炭烤味道。不来自rou和炭本身,而是属于很玄幻的方州人的东西,也许是血液里传承下来的技术,是出了方州就很难找的味道。任暄眼里像闪着光,满意的表情被程云峰一秒洞穿,他拿起rou串两口一根,默默看着任暄吃得认真,不用开口就知道他一定喜欢。俩人一口冰啤酒一口rou,吃得爽快,偶尔碰次杯,话不多说气氛也自然。任暄接了通mama的电话,放下手机时碰到了筷子,径直掉在地上。任暄把手机放在桌上,低头把脏筷子捡了起来。程云峰想喊服务员拿双新的,任暄摆手不用,客人太多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不如自己去前台拿来得方便。任暄起身离开,剩没锁屏的手机在桌面上亮着光,程云峰不死心地盯着屏幕,没看出异样。他迅速掏出自己的电话打开M站的APP,点开“哄碎”的页面给他发了通私信,然后立刻转头看向任暄的手机,直到自动锁屏也没等到应用蹦出的私信提醒。程云峰彻底死了心,噘着嘴把手机揣回兜里,到任暄回来也只是无事发生的样子。菜都上得差不多,唯独“羊宝贝”还没到位,这东西不好熟,每次都拖到最后。程云峰看见门口站着个服务员,冲她挥手大声喊:“麻烦我的羊宝贝儿催一下!”服务员远远地应了声,像催一串羊排那么普通。任暄嫌弃地看了眼程云峰:“你就不能小点声。”“他能卖我还不能点了?”程云峰在桌下用脚背勾了勾任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