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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与一个人有约,他说带我去坐摩天轮,跟猴子一起泡温泉,吃竹下街的可丽饼,去铁塔看夜景,但他走了,而且不会回来了,所以我只好自己把这个约定完成。”“这个人是陆悦扬?”周寒步调还是很稳健,让人特别有安全感,似乎跟着他走就绝对不会受伤。安音璇整个身体都依赖着那只被周寒牵着的手,承认道:“是。”周寒长舒一口气,说道:“猜到了。”“关于我的事,你都能猜到。”能一路追到摩天轮的人,什么都不意外。“歌词里写的。”周寒解释道:“你的歌词很迷茫,你的心也是,我知道你在摩天轮,也大概想到了你这次突然失踪的理由。”“那你还问?”“总想听你亲自说出来。”不这样就绝对不会死心。他们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彼此了解;但又像陌路人一样,最想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走下最后一节台阶,两人都出了一层薄汗。周寒看向刚刚走过的路,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们得走了,要告别了。”“嗯,终于能跟陆悦扬说再见了,也能跟过去的事过去的人说再见。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机会?”安音璇注视着那双细长又迷人的眼睛,说道:“一个爱上别人的机会。周寒,不要再彼此纠缠了。”第三卷-4章周寒已经不记得这是安音璇第几次拒绝他了,以至于现在自己可以从容地接受这些话。他又何尝不想忘记安音璇开始一段新感情,偶尔参加慈善活动,与样貌出色的艺人约会,甚至还见过两次游非,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如果能放弃,早几年就放弃了,又怎会等到今天。与游非那次泄愤一样的性-爱,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他明白了,不是安音璇就不行,再像都不行。安音璇谢过他,怨过他,甚至恨过他,就是没有爱过他。反观自己,追又追不上,忘也忘不掉。他事业有成,在外说一不二,感情的事却如此被动无力,干脆破罐破摔就这么拖着,这样想反而释然了,一直爱着安音璇吧,也不会更糟糕了。赶上了一个牛市,寒晟资本的资产扩大了五倍,他已在金融圈拥有了一席之地,也逐渐得到了圈中大佬们的承认,作为周江临的儿子,他最大限度地运用了家里的资本,让周氏更加强横。而卸去了金融战场上的勇猛,他内心深处却还是寂寞胆怯的,那次在演唱会的后台与安音璇吵完架,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见过安音璇,或者说是故意避着,一是怕周江临对其不利,二也是让双方都沉淀一段时日。他像个上帝视角的观察者,安音璇的一切他都知道,有没有关系好的演员歌手,去参加了什么节目,一年几场演唱会,全部了如指掌。每年的A-Tour他都不曾缺席,只是不敢再坐在VIP席,而是选择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他在台上挥洒汗水倾情高歌。有时候不禁自嘲,他的角色从一个追求者转换成了一个追星族。两年前,陆悦扬随着白雁岚去了A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陆悦扬承担起了责任,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巅峰时期的工作。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上,他也许会挺欣赏陆悦扬的作为。方青怡也陪着儿子走了,一开始周江临气得要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弃家人于不顾也就算了,还选了前夫所在的城市,这不能忍。周寒劝他爸别这么做,第一方青怡名下有不动产股票存款;其次星云没有追究违约金,白雁岚这几年赚的钱也不少,有在A国衣食无忧的生活保障,更何况还有陆悦扬跟他们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不认为方青怡有胆量跟白正死灰复燃。摆事实讲道理,周江临都不能这么做,产生不了实际效应,只能激化矛盾,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这两年方青怡都没回燕城,他爸让他每个月飞一次L市看看他们母子,顺便盯着白正,但别提是自己让他去的。周寒觉得好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心口不一得厉害,不管夫妻一起生活多久,还是在跟自己的尊严较劲。事实证明,方青怡和前夫之间早已不可能,白正除了礼貌性地探望过一次以外,两人几乎不会见面。有时候白雁岚会去音乐学院旁听他讲课,或者跟自己父亲一起吃顿饭,白正会像一个单纯的聆听者一样欣赏他弹钢琴,却不会像以前那样去教导他如何弹奏了。白雁岚在L市非常配合治疗,陆悦音的导师是一个叫唐思源的心理医生,他为人温柔和煦,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改善了白雁岚严重的厌食症。唐医生解释说不是他医术多高超,而是与生活环境、家人陪伴、停止工作都有很大帮助。至于他与陆悦扬的关系,方青怡没有特别干预,主要还是怕刺激儿子,而且陆悦扬这些日子很本分,即便有时会碰上周寒,也从未问过安音璇的事。他在白雁岚住的半山别墅对面也租了一个,两人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白天会出去吃饭、散步、看电影,晚上各回各家。一开始还会被当地华人认出来,久而久之就没有了,人们都是健忘的,对于当事人不可磨灭的伤害,在别人眼里也许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情况得到控制之后,白雁岚通过白正的关系在音乐学院开始了求学进修,不过并不是钢琴系,而是作曲系。周寒想,学习总比钻牛角尖好,全家人也都鼓励他的想法,这样两年时间便过得飞快。上个月周寒去过之后,得知白雁岚打算回国,这次肖权去A国就是为了接人。可就在这时,安音璇却在岛国玩了一把失踪,他便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三天两夜,没有工作,没有旁人,两人放下了一切牵挂结伴同行,安音璇下决心与过去挥别开始新生活,却在气氛刚刚好的时候对他说“别再纠缠了”,因为他也存在于要被舍弃的过去中。可能生活就是这样反反复复不死不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只能让时间来验证得失对错。深更半夜,他与安音璇就这么站在桃花树下,最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说道:“我带你回燕城吧。”安音璇觉得这番发自肺腑的劝导又是对牛弹琴了,好像拒绝变成了习惯,被拒绝之后的无视也成为了周寒的铠甲,他不得不问道:“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嗯。”周寒拉着他走进附近一家便利店,问道:“喝点什么?”“我知道这次我让人担心了,但咱们都两年多没见了,又非亲非故,你还是放下工作来找我,这又是何必呢。”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递给周寒,说道:“你以为我看你这样我就好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