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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想象中的慢一点，我尽量快点快点！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出自韦庄

第十二章

段云舒在浑浑噩噩中梦见了许多。

晏晏笑起来的样子，伸开手臂要抱的，浑身湿汗软糯糯呻吟的，还有深陷情欲却抬起手臂替一个人别了朵花的样子，

他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却真切地看到晏晏张开的手心，趴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那个？是什么？

段云舒隐隐觉得那个小兔子很重要。

可他深陷梦魇，难以醒来。

晏晏拿了自己的小包裹委委屈屈地下山。

他也不是没想过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下山，可他那时候又生气又难过，不太想理段云舒。

晏晏按之前的设想，尽量跑得远远的，他赶了半个月路，到了天洲边陲一个小镇。

一路上晏晏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看他孤身一人怀个娃娃可怜他的婆婆，有见色起意的恶徒，还有个以为他是个小姑娘一见钟情的书生。

适逢大雨，两个人同躲在一个茶棚下，那书生磕磕绊绊，涨红了一张清秀面皮:

“姑娘可是独自一人？”

晏晏警惕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在下，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看姑娘辛苦……可……可……”

那书生“可”了半天也没憋出句什么来，晏晏索性挪开包裹，让他看见自己浑圆的肚子。

那书生脸色黯淡了许多，低垂了眼睛道歉，

“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看姑娘一个人辛苦，想帮衬一二罢了。”

“谢谢。”

晏晏看他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有点可怜，道了声谢。

“你！你？”

那书生猛得抬头，满脸不可置信，随即在晏晏无辜的注视下再次红了脸，

“这位，公子……在下唐突了。”

雨还是很大，没完没了地下，晏晏心事重重，也没再理那书生，盯着雨帘发呆。

他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见段云舒来找他，可见是真的气着了。

晏晏觉得自己没错，孩子又不是自己弄出来的，他虽瞒了段云舒，可师尊竟绝情到这种地步，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他跪了整夜，那扇合上的门也没有开，像是在无声嘲笑晏晏的自作多情。

晏晏缓慢眨了一下眼，一滴泪欲掉不掉，他低下了眼睛，摸摸肚子，心想，大不了他躲远一点，不让段云舒烦就是了。

那书生其实一直在偷偷看着晏晏，他见晏晏眼眶湿润，笨手笨脚抽了自己的手帕，可晏晏不理他，他只好收了回去。

雨停了下来，这小镇四面环水，依河成街，倒也十分舒适宜居，晏晏盘算着已经躲得够远了，要不在这里安家好了。

晏晏不缺钱，这儿的人性格淳朴，也不怎么欺生，他很轻松就得了处小院，并不是很大，贵在安静。

晏晏忙活了两天，才收拾得整齐，搬了把竹椅，躺在小院子里的一颗大枣树下。

晏晏透过树叶漏下的斑驳日光，眯着眼睛看夕阳。

天边渐渐染上暖色，深深浅浅的红，晏晏脸上印了树叶拉成的长长阴影，他透过这些黑暗看远处的金色。

夕阳总让人觉得很温柔，以往这个时候他会很期待段云舒的到来，什么都不做，抱着他就很好。

晏晏眨眨眼掠去那一丝酸涩，这片阳光通透，像是要照进他心底。

他在这时候会很想回到那个自己依赖眷恋的人身边紧紧抱住他，说上很多次，我好想你，我好爱你。

可能是记忆太过美好，也或许是段云舒的吻太过温柔缱绻，那时候的晏晏恍然间会觉得段云舒爱他。

后来段云舒开始闭关，他更是思念，往往夜间也睡不安稳，只有在师尊怀抱里才会酣然入梦。

段云舒对他小心翼翼，像捧了稀世珍宝，总是碰也不敢碰他的肚子。

明明冷漠疏离的一个人，虽面上毫无变化，但晏晏总能看出他满眼的惊喜，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生怕戳痛晏晏一样。

晏晏总是笑他，你平常怎么也没有这样对我小心？是不是宝宝更重要。

段云舒吻了下他的肚皮，生怕晏晏着凉，将这片圆润盖上。

“宝宝不听话，你会痛。”

宝宝踢了晏晏一下，把晏晏从过往中拉回。

晏晏惊喜万分，最近太过劳累，宝宝动都不动，他还怕这个孩子不健康，现在虽然踹得自己不舒服，晏晏还是放心了不少。

他哼了一首小曲儿，轻轻柔柔，在明月高悬的深蓝天际下睡思昏沉。

他迷迷糊糊中想到段云舒。

师尊晚上还会找我吗？他会不会找别人？

第二天晏晏醒来自然是发热了。

他什么都没盖，露天席地睡了一晚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大夫。

也不是没有丹药，但是晏晏固执地觉得入乡随俗，再说那些丹药药效太强，晏晏怕伤到孩子，宁愿好得慢些。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门，人生地不熟，只能先去问问路。

“公子？”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晏晏回头看，又是那个容易害羞的书生。

“上次忘了介绍，在下柳南絮，是这柳家庄人士，敢问公子贵姓？”

“柳公子，你叫我晏晏就好了。”

晏晏见是他，露出一个笑，索性问他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