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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沧不会说谎。他也不可能说谎。欧执名赶紧从层层叠叠的素描本里,抽出沾过血迹的那本。他说:“但是我确确实实,梦到了你给许满辉驱邪。”欧执名画功了得,区区几幅分镜,能把一场法事画得清晰明了。一入眼,就是道士端详床上的病人。连捆在病人身上的粗绳都画了出来。之前若沧是困惑,现在若沧是震惊。他给许满辉驱邪的场景,被欧执名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连落字在人脸上这种偏门少见的术法,也画得清清楚楚。若沧不得不信。哪怕分镜上的道士,仍旧穿着长袍,挽着发髻,做出这场亲手驱除许满辉邪祟的法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握着素描本,迟疑凝视着欧执名身边弥散的阴损气运。里面乌云密布,黑气缭绕,不知道藏了多少冤魂邪祟,更是超乎了若沧的理解范围。如果道教讲究科学,若沧已经给欧执名设立了无数专项研究,试过了他懂的全部法阵。可惜,一无所获。如今,一无所获之中,又添了一项入梦的难题。若沧沉默许久,猜测道:“也许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魂魄,能够让你看到我。”素描本上的场景,来自于欧执名梦境的,不一定全都是魂魄入梦。若沧仔仔细细,一本一本翻看,找出了一些可能是入梦的分镜。比如,泰安派独特的天地驱邪仪式。比如,悬崖峭壁之间晃晃荡荡的铁索。比如,山腰道观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场景。比如,道士单手攀岩,折断树枝,纵身而上。欧执名看他拍照的那几幅分镜,脸上都是问号,“……我以为这些才是我自己随便梦到的!”若沧无奈回答:“因为除了这几幅比较有特征,你其他的分镜我根本看不出来与我有关。”把几张情势危急、仪式独特的分镜跳出来,若沧才敢确定,这必须是欧执名见过自己了。世道安宁祥和,哪里还有道士在悬崖用树枝写符、过铁索、单手攀岩。让他觉得诧异的是,欧执名能够远远看到泰安观矗立云间。这样的景象,他都很多年没见过了。若沧看着这幅分镜,怀念似的说道:“我小时候下山,经常一回头就能看到家在这儿,所以无论走出去多远,都不会害怕。”他语气惆怅的说:“可惜现在怎么回头都看不到了。”欧执名心里一紧,脑补一出气势恢宏跌宕起伏的道观神隐传说,低声问道:“为什么看不到了?”若沧指了指道观周围的绿植,回答道:“树长太高,遮住了。”欧执名:……真的,他跟若沧在一起就不应该想太多。但是想太多的欧执名,很快又会把道观神隐传说记录在素描本里,成为一种崭新的灵感。若沧思维没他那么活跃,他盯着道观素描,推测道:“你能梦到我眺望泰安观的样子,说明你的梦境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因为我七岁那年,镇里修了通往山上的大马路,老路已经找不见了,从马路下山,树木葱郁,是看不到家的。”“五六岁?”欧执名诧异无比,“可我梦里的你,少说十六七岁吧!”五六岁孩童与少年、青年的区别,欧执名还是能分得出来。谁知,若沧捧着脸,无奈的看他,“但是你梦里的我,永远都穿着长袍,挽着发髻。欧导,我真的不穿的啊。”泰安派是真的很叛逆。不仅会让五六岁小孩儿下山,还不会遵守严格戒律时刻穿着道袍。最多是头发太长一直没理,捡根树枝扎起来。特别恣意。道教的清静无为,顺应天地,在泰安派发挥到的极致。欧执名简直不敢相信,行事稳重刻板的杜先生,怎么会跟若沧是同一个门派教导出来的。若沧解释道:“杜先生在上山只待了十年,其实他的着装和仪式感更偏向全真派和正一派,形式大于意义,主要是为了让人相信他是个道士。”正如网络上大众对世外高人的刻板想象。吉人天相也必须与众不同,长须长衫长头发。三长高人标配,才能令人信服。“可是,我们本来只是普通人罢了。”普通人若沧发出了普通的感慨,不普通的欧执名觉得知识量一直在暴增,早晚炸库。行吧,能够驱邪除祟写符做法的大师,都说自己是普通人。欧执名能怎么样,还不是若沧说什么是什么,他安安静静的学,认认真真的听。“既然你说五六岁,那我再回忆回忆十三十四岁时候的事情吧。”大龄男青年真的很痛苦,这么一加一减,自己比若沧大了快十岁。三岁一个代沟,也隔了三代了。欧执名小时候的事情,回忆起来轻松无比。七岁出道,一直演戏,网上一搜就能知道他当时在做什么。“十三岁我拍了两部电影,十四岁接了一个电视剧。”生活过得平平无奇,一年四季连轴转,剧本生活就是全部生活。欧执名拍这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他提议道:“要不然你陪我把当年的电影、电视剧看完,会不会和一样有记忆偏差?”绝妙建议,若沧很感兴趣。两个人一拍即合,正要昼夜颠倒,携手看片看到明天白天。若沧的电话疯狂响了起来!“卧槽!卧槽!卧槽!”敖应学开口三连,把他的震惊震撼震动表现得淋漓尽致。若沧精神一凛,担心的问道:“学哥你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不是我!”敖应学在这种重大的神奇时刻,复读也不忘撇清关系,“是顾益出事了!你快看啊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