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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你怎么自己来了?”林秋皱了皱眉,担心道,“你身子不好,自是应在家待着,怎么过来了?”“无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曾这么娇气过。”郑芸昭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笑。林秋见她逞强,知道自己这表妹脾气倔,也不再询问,接着道:“你让我带的故人魂第三卷,给你带来了。”语毕将程凉给自己的书卷递了出去。“买到了?我听枳儿说已经卖完了,就那么随口一说。”郑芸昭接过,淡淡道,眼中多了几分神采昭示着她此时欣喜的心情。“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程凉。”林秋说道。“程凉,乘凉。”郑芸昭念了两遍,“倒是个有趣的名字。”“咳咳,多谢……姑娘。”程凉这是第一次跟程媛以外的年轻姑娘说话,略微紧张。林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平日里装得老成,一遇上陌生的事儿就招架不住了。不过还是少年人啊!他摇头低笑了一声,敛去了眼中阴霾。青梅“这位是……”“我是林大哥的表亲,”郑芸昭抢着说道,“我姓郑,名芸昭。”“郑姑娘。”程凉拱手见了一礼。“程公子。”郑芸昭笑了笑,因着行动不便,也抱了抱拳。如此,便算是认识了。程凉剑也欣赏过了,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久留,别过二人就离开了。郑芸昭与林秋小时就是近邻,家住得自是很近的,脚程慢些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交谈了几句,默契的是,谁也没有提到小时候的事,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郑芸昭婉拒了林秋送自己回去,双手摇着轮子慢慢离开了。那场祸乱,林家选择了背井离乡,郑家守一方土地,他们都没有错,却都没能够躲过人祸。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林秋立誓不报父母之仇不成家,郑芸昭的自尊也不允许她缠着他,但她已经是双九之年,再耗不起几年了。不过十多年前父母口头定下的亲事罢了。郑芸昭用手描摹着轮椅扶手上的芍药印花纹,力道渐渐加大,白皙的手指变得通红。她笑了笑。自己好像,从来不曾甘心过。而程凉再见到林秋,依然是在临江楼,程凉抱着一坛酒,林秋还是化作“望江石”。那时秋日干燥,已经两月不曾下雨。已是秋收时节,下不下雨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天干气燥,某些人火气自然是要旺些。比如程媛。“程凉!”程媛顾不上身为女子的仪态吼道。“娘亲救我,程媛她疯了!”程凉赶紧躲到冯氏身后,作受惊状。“媛儿,阿凉又干了什么你这么生气?他是弟弟,你合该让着他些。”冯氏轻声道。“不就比我大了半月,有什么了不起的。”程凉小声嘀咕道。这话要是让程媛听见,铁定是火上浇油。“娘!”程媛气急败坏道,“他偷了我的春冬景!”“不就拿了你一坛酒,至于么?再说,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程凉反驳道,不过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依旧严严实实地躲在冯氏身后。“你可知那是我采集梅花花苞镇于冰中,收集枝头雪,一直到来年春天采集桃花蕊和晨露,酿制了整整一年才得了这么几坛,从取材到酿成,花了整整三年!”程媛道,双眼死死地瞪着程凉。春冬景是程家女眷学的手艺,常常酿给家人和未来的夫婿,但是程媛酿的比祖传的繁复,却更香醇不易醉人。冯氏知道了缘由,忍不住瞪了程凉一眼。“往常的春冬景哪有你这个这么复杂,”程凉有点委屈,他也不知道程媛酿个酒会搞这么花哨。“穷讲究。”他说。最终冯氏骂了程凉几句便罢,酒已经喝了,再怎么样也是无济于事。而程媛虽怒,却也奈何不了程凉,只是从今开始程凉这个名字就被程媛彻底拉进黑名单了。程凉和程媛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俩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一冷一暖,水火不容。程媛生于晚夏,那时夏日将尽,太阳像是要永远不出来一样,一个劲儿地照着,丝毫不客气。冯氏产期险些中暑去了。给孩子取名叫程暖,又觉得不像个姑娘家的名字,就化用了媛。程凉却非冯氏所生,而是程家二房,程父亲弟弟之子。说起来也是天意,程氏产时天气转凉,夜里着了寒,第二天就早产了,程氏身子弱,当时就难产而死。程凉也就过继到了叔父家,作亲儿子养的。程凉倒是知晓自己身世,却没有一点不适,平日里一口一个爹、娘叫得比谁都顺,程父和冯氏也都宠着他。平日里和性格一样活泼的程媛牵扯多,谁也看不惯谁,彼此挖苦嘲讽也是乐此不疲。至于这次——程媛心血被拿走一份自是怒火中烧,而程凉也是正值少年意气不服管教,也就是叛逆期,自是跟程媛反着来。其实他本没有喝掉那坛春冬景,但看到程媛怒气冲冲质问的样子,心里是一点也不想还给她。就当报上次烧书之仇了。程凉心想。何谓愁,为何愁再说到林秋,程凉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位将军,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林秋依旧是每日来这临江楼,从不曾迟到。而程凉抱着一坛酒——毫无疑问是那坛春冬景。程凉平日里是不敢多饮酒的,但程媛的春冬景不一样。就连程凉也不得不承认程媛的酿酒手艺当真高明,但这话程凉是说不出口的。“林兄,”程凉喊了一句,见林秋看向自己,又道,“秋日登高,怎么少得了酒林兄如若不嫌,与在下痛饮一番如何?”程凉也不去揣摩林秋此举的目的,既然遇到了,便邀他一起,也不矫情。林秋怔了怔,似乎被程凉的“豪爽”震了一震,随即恢复平静的神色,“那就……多谢程兄美意了。”程凉用粗瓷碗盛了一杯酒递给林秋,自己把酒坛放在一边,径直走到林秋身侧,轻轻倚着已经褪色的朱红栏杆。担心这年久失修的栏杆坍塌,他不敢把全身的力靠上去,用左腿支撑着整个身体。他艰难地用右手端起酒碗喝一口,手没稳住一抖,酒液顺着脸颊流到脖颈里。程凉忍不住皱眉,香醇的美酒一时竟少了几分滋味。林秋看他这个欲退不退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不放心的话我们便不在这里,程兄不必如此的。”程凉有些被看穿的害臊,本想逞能坚持在栏杆这儿,却耐不住心里的恐惧。他摆出一副平静的神色,点了点头,故作轻松道:“那便听林兄的。”林秋说完才发觉自己这样说破会使程凉有些难堪,程凉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