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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赶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矜持,“我还没成年呢!你们这是……”“呵,”傅忘生拿了外套给赵浅披上,“全家三个人,就你懂得多。”赵浅从不觉得自己有起床气,他总是醒的很快很早,并且能立马收敛心神保持冷静,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原来人被打断了睡眠,是有权利稀里糊涂以及满脑子空白。他下意识地睁着眼睛,却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或者希望看到什么,心里想着要穿衣服但手脚却不跟着动,但傅忘生会帮自己掀开被子披上外套,还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笑眯眯地问,“也没那么累吧?”“……头疼,滚。”赵浅看见傅忘生这张春风得意的脸,就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被迫抵着玻璃和床帮的脊梁骨……直接抄起枕头就招呼了上去。“……几天不见,怎么连赵哥都幼稚了起来?难不成这两位进的站点是个幼儿园?”郑凡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脑门的震惊加担忧,心想着,“别吧,这两位的脑子贼好用,可别退化喽。”然而待会儿,郑凡就会被坑到欲哭无泪,并充分认识到他这两同居人一点没变,还是那句,“我不下地狱,推别人下地狱。”穿戴整齐,收拾好了背包,前后大概又用了一个半小时,外面正是午夜,整个站点黑漆漆的。系统有规定,就算是热闹繁华的滞留区,也不会全天二十四个小时开着灯,亮如白昼,酒店和商场是十点的门禁,医院晚点,除了必要的急救设备,十二点也是极限了……反正乘客死不掉,也不会出现心脏骤停需要抢救的情况。因此选在准十二点做贼,还真是别出心裁的自杀方案。第189章第189章郑凡现在就是个移动自走的光源,他手里拿着一把大的手电筒,脖子里还挂着一个小的,背包中放着另两把手电筒和一部电量充足的手机,还有一个打开之后亮度很高的探照灯。虽然陷入黑暗后整个系统都异常危险,但这一站作为滞留处,不会搞得像其他站点那么夸张,至少手电筒、手机甚至是荧光棒和蜡烛这一类东西发出来的光不会被吞噬,在站点中保护着乘客们的安全。这一出来才发现,乘客里多得是不安分者,走廊、路上甚至是咖啡馆都有零星的光亮,不过这些乘客多是因为沉迷站点的刺激,出现了精神上的依赖,非要自己给自己找点危险才能安抚心上的悸动,跟赵浅他们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这些人在装备上就没这么齐全。郑凡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老板身后,走了两步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低声问,“我们这是去医院吧?怎么搞得好像进什么危险的站点一样……”“我们本来就在站点里。”傅忘生道,“这里再平和也是系统的一部分,最好不要掉以轻心。”郑凡又嘀咕了句什么,被赵浅从背后堵住了嘴,赵浅的手有些凉,他“嘘”了声在郑凡耳边道,“今天,会让你见识站点的另外一面。”“……”郑凡感觉自己就是台上的牵线木偶,配合着大佬唱戏,半晌也不知道唱得是哪一出。三个人的脚程都很快,眨眼到了医院门口,这医院在晚上竟然没有值班的,门死死关着,还在门把手上拴了一把崭新的铁锁。这样的锁要打开并不难,赵浅做贼的手段虽然比李潇差了那么一点,但作为专业团队的一员,前后五秒,郑凡就听见了“咔”的开锁声。医院的门户大开,里面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包含消毒液和酒精以及中药……当然也有血腥味,能送到医院来的乘客,大部分都受伤极重,再不济也得跟上次赵浅似得,手臂和腿扎出四个血窟窿。十二点之前地上这片狼藉根本来不及收拾,但站点却有明确的规定,即便是放着不管,所有工作人员都得在规定时限内撤出来。黑灯瞎火中,郑凡差点踩到什么滑倒,低头找了找,才发现是一块极薄的人皮。人皮削得近乎透明,上面的水分已经蒸发完了,只剩下干瘪的部分黏附在地砖上,别说这会儿,就是大中午阳光灿烂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立马看见。郑凡往后退了一步,倒是没怎么大惊小怪……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老手了,别说一小块脱落的人皮,就是整块完整剥下来然后平摊在郑凡手边,与他同床共枕一夜,郑凡也不见得会尖叫一声。不过第二天躺在他身边的要是傅忘生或赵浅,郑凡大抵会尖叫上一天,好缓和自己受惊的心态。大厅中因为聚集了许多乘客受伤后留下的皮屑骨骼,加之光线晦暗,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四处涌动,赵浅手指尖的凉意慢慢攀延,几乎越过了手肘,感觉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贴附着皮肤,还是一种温柔飘忽却看不见的东西。傅忘生的指尖微微下垂,碰了碰赵浅,“冷吗?包里带了件衣服,要不穿上?”被傅忘生碰到的地方,那股阴冷湿寒的感觉就消失了,就像一件贴身的衣服从中破开了洞,赵浅皱眉道,“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据说这座医院是没有死过人的,”郑凡小声道,“不过也有传言,说当初站点制度还不健全时,这医院就跟太平间没太大区别,里面停放的都是死人,基本重伤的都救不回来。”郑凡没有危言耸听,因为傅忘生接在他的话音后点了点头,“一直到十几年前都是这样,言阙进站时刚刚有所缓和。”也就是说在这一站中死的人并不少,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代一代人的更迭,大家都开始以为这一站是个安全的地界,只要在滞留区好好呆着,且不违反规则自己找死,那就是安全的。既然在这里死过人,它此时又是个沉进了黑暗中的普通站点,那无论发生什么都属正常,提着十二分的警惕总没有错。这医院,郑凡进来的次数比赵浅更加频繁,何况十几岁的少年精力旺盛,就算身受重伤一旦见好,就会想着爬起来溜达两步,久而久之,郑凡对医院的架构知道的更加清楚。他回过头来问赵浅,“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卧槽卧槽卧槽!”郑凡这一回头,背后跟着的却不是赵浅和傅忘生,他背后的世界像是遭受了侵蚀,整个的腐化破败,钢筋裸露,从中间溶解开一个红色的大洞,洞里面蓄满了鲜血。没转头的时候,郑凡还不觉得腥臭扑鼻,这时候一股炽烈的血腥味包裹而来,饶是郑凡觉得自己身经百战,还是由衷的一阵恶心。而另一方面,赵浅和傅忘生也忽然失去了郑凡的身影,方才似乎是一眨眼间,黑暗宛如隔幕落在郑凡的身后,当光芒重新刺破黑暗之时,郑凡已经消失不见了。“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