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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片只有两个人的小天地,却仿佛自成一国。在这份明明不安静的安心中,许燃竟然把很多深埋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或许是埋藏太久,又或许是暗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告诉顾池,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说出这些东西。正如同自己理解他当年解散10的那个决定,他一定也能够理解,那时自己的心情。“我不想乐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解散,那段时间,就去找了一些认识的演出制作人、投资商,去他们家里和工作的演出现场,但一直被拒绝。”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顾池都能想象,那些繁忙的商人,每一分钟都是钱。一只所有人眼中都毫无商业价值的乐队,谁愿意跟他多浪费时间。“哥是那种很固执的人,他不会去做这些他自认为很俗的事,因为他不在乎,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哥?”顾池重复了一遍。许燃点了点头,侧目去看身旁的人,“他是乐队的创作,跟你一样,还兼吉他手,我的吉他也是他教的。”对面的男生若有所思地垂下了视线。“幸好,终于有一位以前熟悉的投资人,看在往昔的情份上,答应帮乐队开最后一场演出。”“开了么?”男生认真地问。许燃点头,“开了,但……”“但什么?”“还没开完就……”许燃顿住声音。顾池关心他的经历,但更想知道一只乐队的最后结局,追问道“就怎么了?”回忆起那天被眼前这人推到雨里两次,许燃蹙眉看过去,语气严肃“还没结束,我就碰到一个心智不太健全的朋友。”这句话异常奇怪。顾池审视了片刻,又听到对方若无其事地问“讲完了,你是不是要笑我?”顾池抿了抿唇,眉宇间有些许笑意,摇头,“不会。”我挺佩服你的。这句,他放在心里。从那次,许燃失口说出“重新回来”,虽然顾池没有开口问,但很多事情,他早就在心里确定了。这个人的过往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他玩过音乐,玩得比自己好。或许是高中不在北城的时候……但,他已经不想去探究更多。知道眼前的许燃是真实的许燃,是他以前从未了解过的,不一样的许燃。那就足够了。顾池想起跟这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大一时,机械三班的第一次班会。他那打扮,说好听了很潮很出位,说难听了就是吓人。还坐在教室里,到处找人聊天,呱噪烦人。机械专业的班里几乎都是男生,大家毫不避忌地当面讨论取笑。凭成绩当了班长的顾池,觉得怎么打扮是个人的自由,理所应当地叫停大家不礼貌地的嘲笑和讨论。之后,同在一个班级,频繁接触,顾池只当普通同学看。直到最后一次,他喝醉了酒,不知怎么的,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对面传来陌生的男声“你老婆许燃在我们河流酒吧,一杯酒就喝醉了,不省人事。你快来接下他。”老婆?顾池讶异之后,回想起先前的一件事。北大有个传统,大一要搞一次交换礼物,让新班级里的同学尽快互相熟悉。那天,顾池抽到了许燃。他本来准备的是一本书,但许燃拿出来一条很贵重的钻石项链。顾池不想要,对方死磨硬泡,最后终于拿走了自己当时就戴在耳朵上的黑钻耳钉。后来,顾池发现,当时自己抽到的是另外一位同学,是许燃贿赂对方,交换了号码牌,假装碰巧抽到他。这时,接到酒吧电话,再联想起过往的一些细枝末节。才意识到他喜欢自己。顾池拿着电话,不耐烦地拒绝了酒吧接人的要求。“你们给他爸妈打。”“不行啊,他手机没有爸妈的号码,就你一个是有关系的,不来我们就丢门口的马路上了。”没办法,顾池去河流酒吧把人给接出来,等他醒后,让他当面把自己号码删了。谁知道,事情没有到此为止,反而一发不可收拾……顾池对这个人彻底厌恶,再不想听到有关许燃的只言片语。连带那条钻石项链也一起丢了。后来,是下雨的那个午后,是他在寝室弹,是他在碧声炸裂的演出,是雪浪岛……事情突然走上了另一条顾池从未想过的不可捉摸的道路。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现在干净利落的模样?还是他弹吉他时的专注?又或者是他唱歌的声音?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舞台方向,主持人开始出来打广告,“精品家具好坚持,新潮时尚金美佳,佳美建材城,给您家的温暖。”又结束一个节目。顾池点亮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分,最后一场演出预定的时间是零点整,只有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开始做准备了。抬头去看身边的男生。因为熬夜,光线不佳也能看出他眼白发红,眼尾也有些困倦的湿润,但瞳孔还是有灼灼的光彩。自然而然地开口问“累不累?”许燃坐在沙发里抻了个懒腰,点头承认,“有点困。”“我去买杯咖啡。”顾池起身,沿着昏暗的通道走出后台。他来的路上注意过,不远处有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厅。买了两杯咖啡,回到后台。许燃已经背好贝斯,在做演出前的准备。这把贝斯是宿阳准备的,纯粹的白色琴身搭配黑色的琴颈,最下面一排金色的琴桥,十分醒目,这里光线不佳,依旧反射着细碎的光彩,可以想象等会站上舞台之后,那一点光亮也会无比耀眼。喝完咖啡,提了提神,轮到归途上场。说实话,现在许燃已经对这场演出不抱任何想法,只想尽量把自己练好的弹出来就行。上台之后,果不其然,只有一只返送音箱,还模糊得听不清鼓点信号,许燃几乎就是凭感觉麻木地完成了五首歌。既不知道宿阳唱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步笑的鼓点加花帅不帅气,更也不知道顾池今天吉他有没有发挥出他平时的几分之几。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台下也没有太多的观众。除了收获几次稀稀拉拉的鼓励掌声之外,演出效果?没有的。宿阳给订的航班是最早的一班,凌晨6点,虽然还有一点点时间,但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两人跟宿阳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去机场。归途主唱神情为难地解释“我现在还有点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