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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作对到底,万一叶危真的当上了帝位,那必然要清算赵家,到时,赵家就完了。若弃车保帅,那就是折了一个三儿子,但整个家族依然还是仙门排行第二的贵族。赵家主思量再三,一天天过去,见叶危那边的军力只强不减,他叹了口气,道:“舍了吧。”赵家退兵。南天河,仙宫殿。叶危又一次打到了这里。只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挡在他面前。宫门破,朱红墙内,千军万马围剿仙宫。夜深了,赵承披着金线袍,孤身一人坐在龙椅上,不远处,火把映天,呐喊连天。兵打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黑夜长无边,吱呀一声,厚重的朱门被推开。来人一身银盔,一身红袍,手握方天画戟,刀尖上映着火焰的光。“师……”“你不会事到如今,还有脸叫我师兄吧?”叶危一步步走上前,看着龙椅上的赵承,像在看一只垂死的断翼鸟。他们遥遥对立,中间隔着一道师门,数十年的同门光阴。赵承干裂的唇抿成一条线,他起身,将身下这张龙椅让出来,道:“这万人之上的位置,给你了。我如今弃子一枚……”师兄可不可以放过我。后半句还未说出来,就被叶危笑着打断:“赵承,成王败寇,求饶的话就不必了吧,位至仙帝,好歹也算是青史留名的人,给自己留点体面。你当年一刀捅我胸口,一根一根打断我全身的骨头,我可是一声也没吭。”赵承将那后半句话咽回去了。下一刻,他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方天画戟的雪亮刀尖,贯穿了他的胸膛。叶危面不改色地转了转刀刃,当年赵承对他挖心取丹,这一次,他要取回来,属于自己的内丹。血如注奔涌而下,染红了至高无上的王座。濒死,窒息,疼痛,赵承突然挣扎起来,四肢抽搐,叶危取完内丹,毫不手软地切断了师弟的心脉。心脏停跳,但那四肢依然在挣动,脸上痛苦地扭曲,最后一瞬,赵承偏过头去,看见宫墙外,漫漫长夜破晓,透出微亮的熹光。……碍眼的太阳又要升起来了。赵承想笑,但他没有力气做出笑的神情,只不过虚虚地牵动了嘴角,神情扭曲着。死亡如凝固泥石般,凝固了他。大殿内,安安静静,再无声响。叶危慢慢地走上王座,伸出手,替赵承合上了眼。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师尊拉着他,道:“阿危,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最小的了,今个儿新来一个赵家的小少爷,也是火灵根,以后,你多带带他吧。”叶危回过头,看到豆丁大的小赵承,躲在门后面,有些抵触、有些害怕地看着道渊阁的一切,见到他,又有些局促,凑过来,讨好似的,叫了一声:“师兄好!”叶危第一次被人叫师兄,叫的心花怒放,伸手拍了拍赵承:“小师弟!快过来,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我,以后师兄罩着你!”小赵承糯糯地低着头,应了一声:“谢谢师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叶危不知,也不想知。他提着方天画戟,带血的刀尖拖在地上,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破晓后的光照进大殿,鲜红映初日。堂兄弟“啾啾——”鹦鹉在金丝笼里不安地拍翅,叶越拎起鸟笼,啜了两声,安抚这只小家伙。“娘,我回来了。”鱼水花台,叶家的暂避处。何氏捧着鱼食,百无聊赖地一粒粒投下去,看也不看她这个儿子。叶越从小也习惯了爹不疼娘不爱,自己逗着鸟往前走,经过何氏身旁时,忽听她道:“你大哥没死,就要回来了。”“我知道。”叶越低下头,不提鸟笼的左拳头攥的死紧,死死地握着一块玉符。“你手上是不是还有少主兵符?”何氏漫不经心道:“趁早交还吧。你本来也没继位,不过是个准少主,若等别人找上门来要,那可就没脸了。”叶越登时听得心头冒火,若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外人,他半点也不会同她计较,可眼前这人分明是自己的娘,是全天下最可能会来疼他爱他的亲娘!可他的娘,从来也不肯支持他一下。失败、苦恨、恼怒,一股子蹿上心头,叶越冷着一张脸:“娘,我从小就好奇,我真的是您亲生的?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我为了从我哥手里抢一点点权力,给我们俩谋划点好处,天天搅尽了脑汁!您倒好,养的亲儿子好不容易抢来的权力,您一句话就叫我放手!”何氏一听这话,吓得一手鱼食全撒了,冲过来,狠狠捏住叶越:“你说什么?什么抢?你对你哥做什么了!”叶越冷笑了一声:“爹宠大哥,我理解,爹就喜欢叶危他娘,不喜欢我们娘俩。可不喜欢为什么又娶又生!生了又不管我!从小到大,除了新年家宴,他有哪一次来看看我!我以为没了爹,我至少还有个娘,叶危没有娘了。可是娘,你算算,我们生活在一个小院里,你又来看过我几次?我生病时,你哪一次有来看过我一眼。说来也可笑,来看我最多次的竟然还是大哥!”啪——何氏一巴掌摔过去,噌地站起来:“没规矩了!怎么跟母亲说话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来跟我扯这些旧账!你老实交代,叶危当年的死,你是不是掺和了!”“…是。”何氏登时快死过去,尖着嗓子叫道:“你说什么!”叶越心里堵的一口气喷薄而出:“是!我就是掺和了,我哥不死,我怎么上位夺权!”“你…你真是……你真是疯了啊!你要夺什么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何氏气得要再打他,叶越侧身一退,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她的手:“娘,我凭什么就没资格!爹不喜欢你,你也跟着自轻自贱,叶危的娘都死了多少年了,后院里就只有你一人,你却也不肯为自己争个正位。一辈子当小妾,龟缩在那小院子里,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大哥不死,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何氏被他气到喘不上气:“你真是……生来找我讨债的!作孽啊……”叶越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放心吧,娘,就算我掺和了,叶危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最多就是挑断筋脉,软禁起来罢了,那跟我以前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别!都是一个爹的儿子,血缘在这,大哥他不会想背个弑弟的罪名。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