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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二十多岁,他不能死在这里!直到此时,铺天盖地的懊恼围绕了他,他太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报警,那样的话哪怕要背负罪名,也不至于坐牢。万幸的是,这辆车上面的钥匙还没拔下来。丁柳颤抖着手,拧开了火,车子跟着逐渐震动起来,发动机发出轰鸣声,逃离的希望近在眼前。但偏偏,在轮胎转起来的前一秒,一道身影不依不饶的冲到了车前。模糊的车灯前,那人的身上还在往下滴血。浓重的夜色,单薄的灯光,艳红的血液顺着腿流到了地上,与黑色的地面融成一体,纵然血流如注,那人的身影却不肯停,直直的奔着车头而来。丁柳握着方向盘的手直发抖。“放过我,放过我...”丁柳转动着方向盘,神经质似得在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不想死,不想死。”但不管他发出多惨烈的哭声,车前的那个人都听不到。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人已经不在乎任何道德了,血债只有血债才能还,不死不休。车子在缓慢的后退,丁柳已经踩上了刹车,他害怕了,他想跑,但是在他车前的人却跟着跑了起来,直接跳上了车头!一个壮年男子跳上了车头,直接压的整个车子都跟着颤了一下,丁柳慌得直扭方向盘,车子扭得左扭右拐,但是他不管怎么扭方向盘,那满身是血的男人就死死的扒住了雨刷,伸出另外一只手凶狠的砸向了前挡风玻璃。挡风玻璃被一下又一下的砸下来,血液已经糊在了挡风玻璃上,艳红色的血液刺激了丁柳的神经,在某一刻,丁柳突然“啊”的一声怒吼出声,一脚踩上了油门。最后的一点血性被死亡的威胁所激发,丁柳不再想着逃跑,而是想和车外的那个男人同归于尽。车子在左右摇摆,轮胎在转角的瞬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车玻璃的碎裂声和丁柳的怒吼声混在了一起。直到某一瞬间,丁柳突然找准了方向。他猛地调转车头,狠狠地向工厂的墙壁上撞过去!车子撞上去,死也是沈耀东先死!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突然从丁柳的身后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丁柳的胳膊,猛地扯歪了丁柳的方向盘!车子“嘎吱”一声响,硬生生扭转了车头,车子在原地左摇右摆,终于把车头上的人给甩下去了。“谁!”丁柳大惊失色,回头一看,正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又是何西!何西已经从后座挤到前座来了,他一只脚踩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另一只脚踩在副驾驶座上,整个身子都压在丁柳身上,正在拼命和丁柳抢方向盘。就这么大一个方寸地方,厮打起来都展不开手脚,丁柳还坐在驾驶座上,两个人手上也没家伙,没办法给对方足够的伤害,只能在这互相磨体力。“丁柳,你现在停手还来的。”何西喘着粗气,努力的抓着方向盘,在丁柳耳畔喊道:“坦白从宽,抗拒——啊!”丁柳收回了砸在何西脑袋上的拳头,一脚踩上了油门,在原地乱冲。刚才沈耀东滚到地上之后就不动弹了,趴在地上一副晕过去的模样,丁柳想,反正何西已经发现他了,他也跑不了了,不如直接把沈耀东撞死!沈耀东一死,一切死无对证,他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沈耀东的头上,他还有一线生机!但偏偏,何西就死抓着他的方向盘,不让他去撞沈耀东,扭打之间,车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左扭右拐的开上了马路上。他们已经开到了路上了,丁柳已经不可能再回去撞沈耀东了。何西松了一口气,他这才一松懈下来,脑瓜子就嗡嗡的疼,刚才丁柳那一拳砸的他头昏脑涨,全凭着一股毅力撑着。“丁柳。”何西又张口,他几乎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耳廓一直嗡嗡的响,他说:“警察都来了,你肯定是逃不出去的,你现在停手,回头是岸,我算你是自首,我可以给你——”“你他妈知道个屁!”丁柳终于爆发了,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红着眼睛怒吼道:“我完了,去他妈的回头是岸,自首?自首他妈的也要坐牢,我这辈子就毁了!”何西被吼得头晕眼花,挣扎着挤出来一句:“坐牢已经算好的了,死掉的那五个人才是被毁掉了,你不过是要坐牢罢了,你——”“坐牢还他妈不如让我死!”在某一刻,丁柳整个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人生,与其日后被人歧视,在监狱里痛苦度日,不如现在扯一个一起死了!汽车轰鸣之间,丁柳“啊”的一声怒吼,拼死猛地一拧方向盘!“咣当咣当”一阵响,星空之下,车子在公路上一歪,咕噜咕噜的滚下了公路。第53章冷冰冰的审讯室里,有人推门而入,沈肃北的手一动,手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强力的灯光晃到眼睛上,沈肃北微微闭上眼,就听见进来的人说:“沈先生,您的律师来了。”沈肃北这才抬起眼眸来。打从被警察带到了这里开始,沈肃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直到他的律师过来捞人。金牌律师的本事不是盖的,沈总的名号也不是唬人的,不过一个多小时,板凳还没坐热呢,沈肃北就要被带出来了。哪怕巨大的嫌疑扣在脑袋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多拘留沈肃北二十四小时,还得顶着天大的压力。谁让人家有钱呢。给他开手铐的小警察满脸写着不忿,看向沈肃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丧尽天良却又能逃脱法律制裁的财阀,以至于他开锁的时候把手铐甩的哗啦啦的响。沈肃北也不在意,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大跨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那风姿像是刚开完了一场国际联谊会,把警察局走出了演唱会的感觉,才一出来,从秘书到律师就连忙迎上来,围着沈肃北打转。沈肃北挥手示意他们等一等,然后走向了警察局的某位警察。对方显然不是很想跟沈肃北交流,但是人家走过来了,总不能当做看不见,只能扯着僵硬的笑脸跟人家说话:“沈总有何贵干?”沈肃北仿佛听不出人家话里面的嘲讽似得,顶着一张斯斯文文的脸,和和气气的问道:“不知道贴身保护我的那位小警察在哪呢?我要回家了,现在天这么黑,没人保护怪害怕的。”警察震惊的看着沈肃北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顺势回头看了一眼沈肃北旁边的律师,以及律师身后跟着的两位人高马大满身肌rou的保镖。您怕啥呢?怕年三十的祝福太多,您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