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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疑惑,其实他年轻时候虽在多数人眼中极不入流,但在对待徐媛的教育问题上,却始终秉持着相对严苛的态度,除非是生意上忙得抽不开身,否则徐媛基本不会有什么机会和胆量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直到有一回丁华在他面前说漏嘴,说那小姑娘从小就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丝毫没能遗传到她爸徐中的勤奋向上和机智敏锐,成天就爱偷偷捧着些乱七八糟的闲书瞎研究,且对书中的正派英雄人物一概不感兴趣,反倒是一见着那“诡计多端”的“jian诈小人”,又或是无恶不作的“流氓恶棍”就兴奋得两眼冒光嗷嗷乱叫,发展到后来,竟是嫌阅遍杂书还不够,开始蠢蠢欲动地找尽各种机会想要亲身实践一把,只苦于徐中在世时对她管束颇多,别说出去“闯荡江湖”了,就连平时和班上的捣蛋鬼多来往来往,回去都能被大肆训/诫一通。因此当她某一天无意间得知她小叔徐新当年竟是统领了“永宁大道群雄”的头一号人物时,那激动又崇拜的心情可想而知。小丁经常被她缠着说些过往的“风光”事迹,像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美人难过流氓关,他最是吹得天有地无神乎其神。徐媛高兴得不得了,常常激动地手舞足蹈,夸张的时候,还死活要拜丁华为师,说想学些腿脚功夫。丁华自然不会收她,事实上这些往事,而今他也只是说来哄哄小孩过把嘴瘾罢了,曾经的那股锐气,早在各色俗事与烦恼中消弭殆尽,再说了,在如今这个诉求愈发明确的社会,能用钱权解决的事情,何苦再去用拳头?当然,这些想法和认知,他自不会去对一个孩子说,只不过偶尔同徐新聊起,却也颇为自嘲感慨。他私下也悄悄问过徐媛,为什么总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负面行径充满向往和求知欲,放着高精尖的二代圈不混,非得跻身混混堆里同一群二流子一争高低,难不成当真是天生反骨,谁知小姑娘向他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丁哥你也忒没文化了,我这叫服从天性顺应天命!宁当真小人不做伪君子!丁华无语,显然不信,小姑娘随后却又颇为不好意思地笑,娇羞无限地解释说:开玩笑啦,其实是因为你们对我好,特别是丁叔你,比我大伯他们有意思多啦,我就想跟你们混,没别的。丁华又好笑又感动,转述给徐新时,忍不住啧啧感叹:哪个王八蛋说你这侄女一点儿不像你二哥?这精明的,嘴忒会说。徐新对着斜前方一处二楼窗户喷出了口烟,思绪在时起时伏的记忆中游走。徐媛的戏语如此耳熟,似是在某个窒闷难耐的夜里,也有人像这般对自己将心迹吐露过。手机不合时宜地震起,徐新低头看了眼,“文伟”两个字显示在刺目的屏幕上。徐新皱了皱眉,移开烟,按下通话键。对方讨好的声音立刻透过听筒传出:“徐新,你在哪儿呢?”徐新声音异常低沉,“什么事?”那头呵呵一笑,“没事没事,就是牌打一半你突然撤了,大家一下都没什么兴致了……这不,刚散了局,马家说歇太早没劲,想叫几个人一块儿上王科那小子的店里乐乐……”说着略一停顿,随后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三儿,你……去不?”徐新没吭声,文伟安静了两秒,突然又咳嗽一记,压低声音道:“咳对了,那什么,马溢浮堂妹好像下个月回国,但什么时候到C市还没说,人点名要见你,说是久仰大名,一定要请你吃顿便饭,三儿,人毕竟一姑娘,咱也不好回回都……”许是察觉到了徐新异常的沉默,文伟说到此处就讪讪打住。马家大小姐对徐三少芳心暗许频频示好,在圈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早些时候对方尚且还遮遮掩掩欲语还休,这些年留了个洋,回来就成了痴心昭昭明目张胆。徐新以工作繁忙为由,几度婉拒对方的邀约,除却徐马两家生意上往来时回避不了的聚头碰面以外,私下从不接招。马佳琪几度碰壁,却越挫越勇,这不,这次人还没回国,就千里传音托人带了话过来。徐新灭了手上的烟,回身朝半敞的车窗里看了一眼,安睡在后座的人似是觉得有些窒闷,皱起眉抬手抚向了领口,随后又将身体稍稍翻过。于是不甚清晰的视线中,徐新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人的外衣口袋中滑落。他眯了眯眼,伸手将车门打开,却见微弱灯光中,一把锈迹斑斑的老旧钥匙正在地毯上安然静卧。“喂?三儿?你还在听吗?”徐新探寻的目光忽然一滞,他静静凝视着那把钥匙,好一会儿后,方再次直起身来。文伟还在那厢绞尽脑汁地支支吾吾着,“三儿啊,你要是不乐意,就当我没说,反正……”“可以。”徐新眼中光线晦暗不明,他细细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突然出声回应道。文伟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应承反应不及,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徐新转手将那钥匙放进口袋中,不再理会对方的惊喜盘问,挂断电话俯身探进了车里。第8章林安做了个美梦。梦中他穿过重重夜幕,终于停下了夜复一夜的追逐。徐新在茫无边际的田野回过头,林安怔怔望着前方,惊喜交加下,竟是动也不敢动。距离从遥远向咫尺迈进,他伸出手,对方眼露温柔,以往梦中的冷漠也不再有。林安直直看着,苍白的脸逐渐变得和湿润的双眼一样,控制不住地发起了红。徐哥。然而一开口,美梦乍破,林安从沉睡中惊醒。手机在床头响起,宿醉的疼痛兀地袭来,林安茫然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尚自留在梦中不肯回神,直到模糊的记忆慢慢回笼,才从床上惊坐而起。一件不属于自己的浅灰西装外套从被带起的空调被上滑落。他顺势低头看过去,微微呆住。因长久无人接听的电话挂断后又响起,孜孜不倦锲而不舍,林安呆滞的目光稍微动了动,动作迟缓地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冯老师”三个字跳入干涩的视线。林安一愣,这才想起今天还是周四,而根据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提示,他已足足旷工了四个小时。电话接通的瞬间,冯萍关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林老师,我小冯,你身体还好吧?”林安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沙哑地开口回道:“我没事,今天……”然而话还没说完,那头冯萍便又继续小声道:“那就好,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咱办公室正纳闷儿你怎么没来,陈主任就一脸严肃地过来了,那脸色难看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林安勉力打起精神,咳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