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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走狗不配呼吸社会主义的清新空气。

猫中黄被撸爽了,伸个懒腰拍拍屁股走猫,像道黄色的闪电劈入黝黯的山树影。

荀或眺着山脚五米一间距排开的灯火,觉得什么都没劲儿透了,折足回房。

然后他的心情又好了,在推开房门那一瞬。

季玄下半身围着条浴巾,神情先是惊讶后是羞赧,布着一层水光的肌肤泛着铜的光泽。

“衣服没拿。”他匆促地解释。

但荀或没怎么听,他的注意全聚焦在季玄后颈湿濡的发,一滴水蠕爬出蜿蜒的痕。

他怎么又在盯着季玄的身体。

“不是在打英雄吗?”荀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信号不好,网很慢。”

季玄蹲身在行李箱翻找,一节节脊骨相连如山脉。荀或一对眼像被强力磁吸了回去,胶黏在季玄宽阔结实的背部肌rou上。

这男人也太性感了,靠。

季玄站直两条长腿,蹲伏时腰胯的牵扯令浴巾变得松垮,两条人鱼线在腹股沟区延展,嚣张地勾引。

他低眼和荀或说让让。

下一秒便听荀或问:“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背阔肌?”

季玄:“……呃?”

“斜方肌也可以。”

“要不然竖脊肌?”

“脊下肌?”

荀小金主:“你开个价吧。”

9、1月28日宜看雾

时间越推延越安静,越安静就越是要发生些什么。

玄关柜里竖着面玻璃镜,折射着小暖灯的橘黄色彩,涂抹季玄立体面容上的光影。

“小荀,”他艰难地寻找拒绝的措辞,出口却还是愚拙的四个字,“不要这样。”

他十分希望自己有副灵巧的口舌,能与荀或插科打诨,吊儿郎当地说好啊,这里一种价钱,那里另一种价钱,你想摸哪?

把不该的肌肤相亲冠以玩笑名义,变成一出诙谐喜剧,满足自己焦渴难耐的私欲。

他难道就不想抱他。

可不同于上次糊涂又认真地说馋身子,荀或现在的语气全是逗弄。季玄是个严肃的人,荀或是在玩,可他不是,所以不可以。

“为什么不能这样?”荀或无辜地问。

因为你不喜欢我。

季玄想教他,像他无数次耐心教他看组织切片一样,告诉他因为你的心里没有我,而我心里满满当当全是你,不要给我任何虚假的希望。

“啊我知道了,”荀或自问自答,“我刚刚摸了猫还没洗手。”

而后他走进洗手间,走消毒程序一样仔细地把手洗净,指缝掌心手腕,搓搓揉揉一分钟,最后抽出两张面巾纸吸干了水分,张着两只白净的小爪子,十指像某种罪恶生物的触手,上上下下地晃动。

“可以开始了吗?”他兴奋地问。

一鼓作气再而竭,再问一遍季玄就拿他没法了。

从肚脐开始,中指贴着腹白线往上推,沿途皆是一块块泾渭分明的开墾地,该画进教科书的标准腹肌群。荀或一直摸上了季玄的胸锁乳突肌,在他发里沾湿指尖绕过耳廓,出于职业习惯探了探他的颞浅动脉。

荀或的手虽然细嫩但并不灵敏,不能分别脉动与脉动之间的细微差异,但他直觉它跳得很快。

——MAP过高,压力感受性反射,中枢控制抑交感扬副交感,心率减少。

荀或边默念边摸手下去,男性的心脏很容易定位,心尖就在左边**下。

就要攻入目的地时防守方终于有所掣制,季玄的虎口圈住了荀或的腕骨。

“背阔肌、斜方肌、竖脊肌、脊下肌,”他紧张地说,“你只要求了这些。”

“‘要求’?这什么用词,我又不是在叫鸡。”

叫鸡要给钱,他这是在白嫖。

荀或被男色迷得七荤八素不仅道德沦丧人性还扭曲,一把环住季玄在他背上溯游从之,夸张地嘶嘶叫:“哥,你好棒,太棒了,我要死了。”

季玄真的要硬,急促地换了几口气,在兽欲冲动爆发的临界点前把荀或提了开。

“该停了。”他说。

荀或照样没心没肺,头一落枕便成眠。

而季玄辗转反复像癌症末期病人,想以酣睡逃避痛苦却又被痛苦折磨得无法入睡。

荀或是蜜糖里的匕首,含在嘴里化开尝过甜意,猝不及防一道寒光穿气管穿喉道穿胸膛穿心,冷飕飕血淋淋。

爱上一个又撩又笨的人是种酷刑,曾经的盛游洲因此铸错,而如今季玄的理智与情感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撕裂。

他也想对荀或做坏事,真正的坏事。

但他始终还是季玄,六岁无意闯进刑台人群、亲眼目睹有人因爱上同性而被执鞭刑。他谨慎地保护着惴栗的内心,周全地维系着与荀或的关系,自卑地满足于罅缝里溢泻的光,不敢奢求更多。

度假不设闹钟,放任自流等一个自然醒,但荀或没料到他起身时季玄竟还在睡,虽则季玄一定要比他早起是个很刻板的假设。

他们的窗朝着山内,太阳照不进来,照进也不甚猛烈,何况正值晚冬,日光更是惨淡,被挡在了厚重的流苏窗帘外。

床褥铺在榻榻米上,床头一盏复古柴油设计的台灯,已被按熄。

荀或裹着床中的热气,悄声爬到季玄身边,借着冷冷的天光端详他的睡颜。

他好像很容易做恶梦。

荀或心里一阵尖锐的疼,怎么又皱眉。

季玄额前的发软软地贴着枕头。荀或尽力让手轻得像羽毛,抚开季玄紧锁眉心。

然后季玄抓住了他的手。

荀或还未及反应,又听他喃喃梦呓了一个名字。

梦话也能带着这样丰沛的情感吗,还是因季玄生来就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只是惯于掩藏,目下被赤诚的梦境剥去伪装,袒露本身的深情。

荀或趴在床边等季玄醒来,时而发呆时而小睡,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想。

季玄醒时是十一点十六分,照理是个会被荀或鄙视的大懒觉,但看他依旧精神欠佳,荀或戏弄话到嘴边变成:“你昨晚又失眠了?”

季玄应了一声嗯,撑手坐起来。

“你好像从那晚开始一直都睡不好。”

“哪晚?”

荀或的脑袋比季玄早起了几个小时,运转起来难得比他快:“就是一月十三号,我们回老家之前那晚啊。”

季玄沉默当承认。荀或停了停,接着问:“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季玄条件反射地答道。

荀或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坐好,咬着嘴巴神色很苦恼,像在解决高数压轴难题,还是要限时完成的那种。

有些问题得马上问,贻误良机难保以后还有机会。

“可是,”荀或额角有脉血在突突地跳,“你刚刚在梦里喊‘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