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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和一群他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陆垂青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餐厅玻璃墙壁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因为走得有些急,他只穿了件简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体恤微皱,牛仔裤也是那种烂大街的款式。那些人虽然也穿着休闲,但个个都体面大方。特别是,那个年轻的大男孩,虽然礼貌地站在陈愿身边,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清澈闪烁的眼里满满的爱慕和憧憬,有谁看不出来呢?陆垂青僵硬地站在拐角,把自己彻彻底底地隐在阴影里。陈愿微微低头看着助理,轻轻地笑了笑:“你们吃完了就快回去吧,路上慢点。”众人都答应着,恭恭敬敬地和陈愿道了别,朝着大门走去,助理偷偷地回头看陈愿,神色依依不舍。陆垂青紧紧地缩在墙角,眼眶有些发红。部门的人走后,陈愿的朋友撞了撞陈愿的肩膀,眼里满是调侃之色,抬抬下巴说:“哎哟,刚才那小孩儿挺漂亮的,谁啊?”“助理,新来的。”“他可喜欢你了吧?”“别瞎说。”“什么瞎说,我看大家心里都知道呢。”朋友叹气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才敢跟你说这话,你看我老婆,成天跟我吵吵闹闹,结了婚之后没以前那么爱打扮了,邋邋遢遢,又不爱工作,就知道嫌这嫌那,和我妈也整天冷战。现在也有孩子了,我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凑合过了?有个糟糠之妻摆在家里,谁不喜欢外头年轻漂亮的?责任是一回事,感情哪,真的是另一回事。”陈愿无奈地笑了一声,兴许是这种时候不好反驳什么,一时没有说话。“你老婆怎么还没来呢?要不要打个电话?”“嗯,我问问。”陆垂青心里一惊,他立马把手机调成静音,慌张地逃离般地跑到大厅的洗手间里,镜子里的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陈愿的电话就打来了。陆垂青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声音里的哽咽,用微颤的手指按下了接通键。陈愿:“垂青,你到了么?”“……嗯,马上到了。”陆垂青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等我一下。”几分钟后,陆垂青慢慢地从走廊里走了出来。陈愿和他招了招手,他的朋友回过头,在看到陆垂青的一瞬间,神色诧异了一瞬。朋友两三年前是见过陆垂青的,虽然这么想不太礼貌,但他确实觉得,陈愿的太太真的变化很大,似乎没有当初那么开朗迷人了。朋友很快隐去了眼里的诧异和疑惑,礼貌地笑着和陆垂青打招呼。陆垂青苍白地朝着他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话,只是默默接过陈愿的外套,静静地等着陈愿,反倒让热情问候的朋友有些许尴尬。陈愿对朋友道:“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聚。”“行,路上慢点啊。”送走了陈愿之后,朋友的妻子也和他打电话来了,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朋友终于忍不住八卦道:“欸,我和你说啊,陈愿你记得吧?我那个特别帅特别优秀的同学,我刚才看到他老婆了,我的天,他老婆变化也太大了……”那一年陆垂青过得如同行尸走rou,他不再去关注自己以前喜欢的金融和财经,不再主动去问陈愿工作上的任何事。年底,陈愿正式从国外学习回来,婆婆高兴地催着他,赶紧要个孩子。回国之后,陈愿调去了公司更核心重要的部门,待遇又提高了一个台阶。婆婆是个爱念叨自己儿子的人,一来二去连邻居们都知道了,陆垂青出门买菜偶遇邻居的时候,都会被对方夸上两句自己的先生。陆垂青学会了附和邻居们微笑,机械地听着邻居们的谈话。四月份的时候,陆垂青晚上起床吐了一次,婆婆知道后立马让陈愿带着他去医院检查,果不其然,陆垂青已经怀孕八周了。陈愿抱着还有些呆滞的陆垂青,欣慰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婆婆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拿着检查单反反复复地看了很久。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天晚上,陆垂青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喜欢小孩,也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苦涩始终萦绕着他,像躲在墙角的一个可怕的影子,他的心里有一片坑坑洼洼的阴暗面。他把自己的伪装逼到了尽头,他的生活终于变得只剩下了他的丈夫陈愿,和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陈愿和他的话也变得少了,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关于他身体的问候,两人初见时的喜悦和志同道合的趣味,都被慢慢地磨平了。怀孕三个月的某天晚上,陈愿从公司回来时发现陆垂青不在,打电话问他后,陆垂青说和邻居太太一起喝茶去了。陈愿没有多想,只是让陆垂青早点回来,开车小心一些。“嗯,好,拜拜。”陆垂青放下手机,他面前的吧台上,放着一杯冰柠檬茶。玻璃杯里的冰块缓缓地漂浮着,被酒吧的灯光照得棱角细碎,到处都折射着光怪陆离的颜色。陆垂青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嘈杂溶解在他的周身。他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神色平静。他爱陈愿,也爱这个孩子,他今后的生活大概也就这样了。他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足够了。陆垂青的手一紧,那种酸涩的痛苦又涌上来,让他浑身颤抖。他佝偻下腰,哭泣的冲动烧得他的喉咙生疼,他真的不想再哭泣了,永远也不想了。为了陈愿,为了孩子,他会好好地生活。陆垂青拿起吧台上的车钥匙,走出了酒吧大门。他坐进自己的车里,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汽车。夜晚的路灯昏黄,车辆开出去的影子,在地上长长地延伸。那天晚上九点二十分,陆垂青回家的必经之路发生了大货车失控侧翻引发的严重连环车祸,那辆货车在侧翻之前直接撞上了一辆小轿车,导致那辆小轿车受损最为严重。救援人员赶来的时候,小轿车的车主是还有生命体征的,急救医生一看伤者护着自己的腹部,就知道伤者可能是怀孕的人,急忙第一时间将他送去了医院。送医途中,医生们一直在尽力地喊着陆垂青让他保持意识,陆垂青感觉身体到处都传来剧痛,满鼻满嘴的血腥味,腹部痛得尤其剧烈。最后,黑暗还是将他彻底吞没,他彷徨了几年的生活,就这样被上天意外地、强硬地画上了一个句号。黑暗逐渐消散,模糊之间,陆垂青仿佛感觉到周围有声音。周睿阳担心地坐在校医院的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陆垂青,对自己的室友道:“他怎么还不醒啊?医生不是说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