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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是池逾。”

然而不消他说什么,他只需要随便做一个表情或是动作,池夫人就能猛地反应过来,因为即使眉眼再相似,他都不会是池渊。池逾一早就从池夫人的嘴里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气质温雅如诗的人,而绝不像自己这样放|荡不羁。

如同被击中要害,池夫人抓起一旁的燃着香的炉鼎,高高举起,眼里尽是癫狂的光,她崩溃道:“池毁约――!!为何是你?!你也配得上姓池?!你这个灾星!!”

你这个灾星――

这句话的尾音伴着太阳xue的一道钝痛,一并深深地扎入池逾的神经。他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视野里,炉鼎里燃到一半的香火在空中飞扬的画面似乎无限地放慢了,香灰的尘埃随着池夫人眼中的乱光一起扑进眼里,扎得眼珠尤为酸涩。

池逾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池夫人拽住衣领,用燃着烟的炉鼎发狂地、毫无章法地砸在身上。他不反抗也不出声,只是盯着某个地方,迟钝地思索着。

既然那么讨厌自己的话,为什么还要把他生下来。

这种思考随着折磨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门口九下招魂似的敲门声响过,雪月端着夜宵进来,看清楚面前发生什么之后,她大惊失色。

“――天哪!太太!!你在做什么!”雪月手上的银耳莲子汤骤然打翻在地,她飞扑过来,惊慌失措地拦住挣动的池夫人,转身失声道:“池逾!你快出去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池逾扶着额头站起来,只觉得有些眩晕,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看到雪月把陷入疯狂状态的池夫人按住手脚,夺过她手里的炉鼎,池夫人一双眼睛狠毒地盯着自己,干蔫的嘴巴骂道:“你给我滚!!滚!!你这毁约逾期的混账东西!!”

他踉踉跄跄地退出房门,听到里头池夫人的骂声不绝于耳,诸如“狼心狗肺”、“离经叛道”、“卑鄙无耻”……这类的词一句句飘出来。一个个字像一把把锋利的锉刀,血溅rou飞地扎进去,又拔出来,再更用|力地戳进去。

这样的折磨永远没有尽头。

而素来心高气傲、嚣张放肆的池逾只能立在原地心甘情愿地受着伤。

因为那把尖刀利刃的另一端,是他流着血泪、几十年来苦苦挣扎的生身母亲。

池渊让她痛苦不堪地等待,她便要把这份痛苦转嫁到池渊的儿子池逾身上,拉着两人一同陷入窒息的绝境,让谁也不要好过。

何其可怜。

何其可恨。

廊檐里悬着一盏昏暗的写着凤字的风灯,手里微热粘腻,他借着光一看,手上覆满血红。

池逾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飘荡的却只有轻微的眩晕与冰凉,并没有别的什么。这颗心里好像早已被掏空,以至于如今荒凉到再不会痛了。

可伸手稍稍一碰,又疼得紧。

他恍惚地想,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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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安慰呜呜(┯_┯)抱紧这章被妈打的池大少爷

第24章俗世醒袖香

凤凰寺的禅房大都被过夜的香客居住占用。谷蕴真来得晚,捐过香火钱后,被小沙弥带到一间十分偏僻冷清的禅房。周围花木极深,有竹制的水漏与一口井在边上,夜间睡时能听到一些清脆的水声。

他勉强睡过一夜,于大雾清晨中醒来,按了按酸痛的腰背。不由心中反思自己,在池府睡惯了铺张的软床,只睡一次硬木头床就难受成这样。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清晨的凤凰寺意境美得犹如仙境,谷蕴真在窗口望过一会,不由心痒,于是披衣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他从屋前慢慢绕到屋后,意外地发现这间禅房之后还放置着一个简陋的秋千索。

初日照得雾气散了些,谷蕴真缓缓踩着草地走过去,渐渐看清了秋千索的具体轮廓,又发觉上头居然还歪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是活人吗??

他有些犹豫不决,终于还是抵不过那份好奇,提步走近去。一看之下险些魂飞魄散,那靠在绳索上的男人紧闭双眼,嘴唇发紫,脸上尽是干涸的血痕,猛地打眼一看,还以为昨夜被贼人抛尸至此。

再看清楚,就更是惊吓过度,这人的脸有种时日无多的血色英俊感,竟是池逾。

谷蕴真惊得伸手捧他的脸,触手冰冷得可怕,他摇了摇池逾的脑袋,心惊胆战地俯身去听他的心跳。耳朵才贴到胸膛上,池逾忽然动了动手臂,一把揽住他,将他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怀里。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之后,两人同时一怔。

池逾本欲说话,但脑袋晕的厉害,他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皱起眉,不悦道:“你谁啊??滚远点!”

“…………”谷蕴真两耳通红地从他怀里直起腰来,他还有些六神无主,垂下眼眸看着池逾血迹斑斑的脸,小声说:“你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再滚,可以吗?”

池逾才听出来是他的声音,眯眼抬头看了看,伸手勾住他的手腕,虚弱道:“蕴真哥哥,救我一救,回头一定给你带糖。”

谷蕴真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池逾无力垂落的头与他的手腕恰好挨在一处,他觉得腕内有些软而热的触感,低头一看,是被池逾的嘴唇不慎蹭到了那儿。

“……有点香。”池逾贴着他的手腕目光迷离地喃喃道。

谷蕴真耳朵上的血色立即烧到脸上:“…………”香你个头。

但池逾明显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谷蕴真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只得辛辛苦苦地把人拖回自己暂住的禅房,又任劳任怨地去井里打水过来,尽心尽责地沾湿毛巾帮池逾擦脸。

水染红了三盆,池逾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才终于重见天日。谷蕴真怕他发烧,用手背探他的额头,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在喊:“不要……”也不知道是不要什么。

他出门倒水时,几个小沙弥在远处聊天,其中一个说:“真的啊?池夫人那么凶神恶煞?我见她成日待在房间休养,倒不像是那么跋扈的人。”

“可不是。昨晚我出去巡夜,听到那间房里叫骂声就没断过,恐怖地很!池大少爷倒是不足为惜,只可惜了那位如花似玉的池大小姐……”

谷蕴真哗啦一声将木桶掀翻在地,嚼舌根的和尚听到动静,纷纷散去。他捡起翻倒的木桶,看着那些血水慢慢渗入翠绿的草地,忽然觉得心头极其不舒服。

回到禅房,池逾还在安稳躺着。他不言不语的时候实在十分可以迷惑人,那合眼的模样本就无害,又因额角的狰狞伤口,甚至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何以不足惜?他可惜得很!

谷蕴真愤愤不平地一边这么想,一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