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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安地眨着眼睛,那双眼睛是真的明亮有神,他经不起玩笑,两三句便勾起无边耻|意。池逾眼见着他的脸一点点变粉,颜色转浓又成红晕,便莫名忆起旧时去游漉山,山路幽径,小道旁有一丛野生的虞美人,红得艳丽又媚惑。

他疑惑地想,男人也可以脸红成这样?

恰好,谷蕴真抽走了搭在他掌心的手,低声松口应道:“那好吧。”

池逾便半是雀跃半是失落地放下手,揣摩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雀跃又为什么失落。直到苏见微耐不住等待,跳下来打他的皮带,问道:“池逾期,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家?谷老师已经回去了,你别在这想怎么给我报仇啦。”

池逾轻轻敲了敲苏见微的额头:“想多了你,我可没那么好心。我是在想,回去怎么收拾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兔崽子。”

第4章遭难逢春

池府坐落在金北胡同12号,门口一左一右有两座衔珠侍立的石狮子,正门修的富丽堂皇,大红的漆色金黄的牌匾,气派不凡。这整条胡同住的人家皆都非富即贵,谷蕴真提书来时,一眼便望尽长街繁华,不知勾起什么回忆,只痴立在巷口出神。

“是谷老师罢?”身后有个细细柔柔的嗓音唤道,谷蕴真回头,见是一位穿着碎花洋裙的年轻小姐,这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龄,生得清丽风流,笑起来与池逾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目更为纯澈。

她手里拿着街巷处小摊上买来的早餐,用青花瓷碗装了,旁边还跟着打哈欠的苏见微,微笑道:“昨儿听刘叔叔说,今天有个姓谷的老师要上门教习,想必是您了。怎么不进去呢?”

苏见微说:“说不定是看门的骂他呢!你看他的眼睛都红了,喂!你们两个――”他正待要教训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家丁,谷蕴真连忙伸手止住他的动作。

他擦眼角道:“不是如此,我天生有这个疾病,一见风眼睛就涩。只是许久不来金北街,一时出神而已。”

池在便抿唇笑了,拉住苏见微说:“那一同进去罢,以后还烦请先生多多照顾了。”谷蕴真自然跟在他们身后,进入金碧辉煌的正门,池家圈地为府,家宅实在太大,走了约两盏茶时间才转过弯,进入正房大院。

唯一意外的是正门修的那么豪华,内里却并不铺张奢侈,屋舍厢房多则多矣,来往的尽只是家丁侍者,真正的主人却不见几个,谷蕴真几乎进到最里头,也只发现只有他前头的两个小姐少爷算得上人中龙凤。

且院中不兴花草,树木居多,谷蕴真的四合院尽管穷酸,却觉得他的院子还比这里更富生机。

池在将谷蕴真引到一处倚山厢房,此处四周翠竹掩映,周围有一道垂挂鹦鹉画眉的游廊,前方是一池冷幽的粼粼碧潭,其中假山耸立,两三个丫鬟正在池子旁洒扫。池在指着其中一间房道:“书房在那里,往后谷先生就在那儿教习,里头不止是书,什么都有呢。”

谷蕴真慢慢点头。苏见微坐在游廊栏杆旁吃狗不理包子,翻个白眼道:“只要不让我上学堂去,我做什么都愿意。”

池在道:“你还说呢,前几天你又做什么惹哥哥生气了?罚你倒立抄书十遍,你抄完啦?不上学堂就不上,别尽去惹他那个霸王,回头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苏见微像模像样地“嘁”了一句,无所谓道:“反正池毁约爱我,我才不怕他呢。”

池在皱眉道:“说了多少回不要用这个名儿喊他,你怎么偏不听?他嘴上不说,心里哪里就痛快了?见微,你再这么叫他一句,我以后就不带你去逛街了。”说完才想起谷蕴真还在,池在便抱歉一笑,说道:“都是家事,先生见笑。”

谷蕴真摇头表示无碍,池在与苏见微便先去餐桌用饭。他便自去书房,下了台阶,走到厢房前方,抬头看到匾额上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写得十分随性,这间房舍叫“思故渊轩”。

他提步上前,心中思索着方才那姑娘遥遥相指的是哪一间房屋,终究想不起来,便犹豫着选了一间,推开门,想着自己依次找过去,总能找得到。

门甫一推开,门内就传来一句回应,像在等着人似的:“终于算是来了,莫不是被你那情郎哥哥绊住了手脚,我说你怎么去这么久呢。”

屋内竹香袅袅,珠帘轻晃,谷蕴真僵在原地手足无措,一时半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知道自己走错,但万想不到这里是池逾的房间。这人嘴里又在说着什么情不情的,天可怜见,就不能干净正经一时一会儿吗?

池逾倒是有点冤,初春寒冷,他生来便有许多讲究,配这个戴那个的。昨日在外头把随身的祖传玉佩随手送了人,晚间回来被池母骂得狗血淋头,说拿新的配上,再不准随意许人。池逾一大早便打发他这里照顾他一同长大的丫鬟,名叫雪月的,去库房拿,谁知道雪月一去不复还,半天都没有回复。

半晌午,门口都再没有动静,池逾索性穿着睡衣走出来,不耐道:“叫你给我找个游龙玉佩,又不是现在就拿原石给你磨,怎么也这么慢!你是越来越怠懒……”

他蓦地住嘴,兴味煞浓地打量着谷蕴真,眸中转着不明意味但绝非善意的光,口中话音一转,问道:“怎么是你啊?”

谷蕴真扶着木门的把手,转身掩门道:“我走错了。”

他从那间屋子里匆匆出来。迎面撞上一个巧笑倩兮的丫鬟,她不过十**岁的光景,娇俏动人,穿的是极为中式古典的锦缎系盘扣衣裳,扎着低低的双马尾,手里拿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佩。谷蕴真险些与她撞上,偏身堪堪避开,说道:“对不住。”

雪月略有惊异地看他一眼,道:“没事。”然后快步走向池逾的房间,池逾早已站在门口,雪月把玉佩给他,仰头说:“小七,方才被太太拦住,问了一回你最近的情况,所以慢了些。”

池逾掂着玉佩笑道:“我还以为你半路被姓林的勾走了魂魄,哪还记得这里还有人在苦苦等待呢。”

不等雪月回话,池逾披着厚重的袍子阔步走过去。谷蕴真还站在廊下纠结开哪扇门,身后忽然扑上一片温凉的似竹林的清冽气息,肩头又被轻轻一推,他便站到一扇雕花木门前头。

“找书房?”他回头,池逾略略俯身过来,上挑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得像只觊觎什么的狐狸,并低声道:“书房在这呢。”

这间书房之上竟也挂了一副匾额,红底金漆,字体与思故渊轩如出一辙,写的却是大相径庭的“遭难舍”,谷蕴真方才看到这副字,便觉得不可能是书屋。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藤木书架,大黑漆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三面墙上挂着字画,有现代的也有近代的,有风雅的也有世俗的,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