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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过牙缝想撬开门进去,却被他反咬一口,上唇滋出了血,腥味一下在舌尖散开来。血腥味叫俞访云兴奋,缠上脖颈更加热烈地回应他,却让严奚如冲上头脑的热血瞬间冷却下来。岸边逡巡,纠结良久,手还是从那软腰上移开。拳头却攥得更紧,掌心也抠出道血缝。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一句:严奚如,你不是不行吧?想要的唾手可得,但他最后一步却舍不得。看得太重,漏了哪一句都觉得草率。严奚如把人抱到了床上,衣服都没脱干净,整整齐齐地盖了张毯子,压至下巴。走之前还没忘抹掉他发鬓的汗,亲了亲额头。“晚安,豆蔻。”只不过这次撑不到一分钟了,再多一秒就要缴械投降。俞访云再次睁开眼,月光更厚。师叔走得慌乱,还不忘收拾了地上凌乱的核桃和地毯。他装醉装得熟练,刚才每一道呼吸和摩挲都历历在目,身体早就诚实地有了回应。孤僻雪松旷野兀立,旅人路过倚靠,整棵树的叶片也会颤抖,全身覆雪跟着融化。他用枕头掩住脸,露出勾起的嘴角,正好盛一点今晚盛大的月光。喜欢本就是越藏越多,每一个心思和秘密,都是攥在手里布满沟壑的核桃,经年累月,锁进了抽屉,难得今晚摆出来晒一晒月光。“不过就是几面之缘,你就这样肯定自己喜欢他?”摆台唱戏的人,缘何陷得更深?汤季不懂,谁都不会懂。他何其自卑又何其自负,孤注一掷,赌一场心动。☆、一见钟情第二天清晨,屋外天阴,草色憔悴,俞访云脑袋里也停了一团杂云。七八分醉意都是假的,但醒来脑袋分外昏沉,是人频繁装醉的报应。俞访云洗了把脸去上班,进了医院,路上遇见的都和他打招呼:“俞医生,元旦快乐哦。”交班的时候没见着严奚如,散了会才姗姗来迟。他好像才是醉得厉害的那一个,神色飘忽,躲着目光,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查房的时候更是古怪,以前走几步总要回头看一眼豆蔻,等人跟上来。今天却是心不在焉,落在最后,除了“嗯,啊”说不出另外的词。这半哑子的行为着实吓到了江简,盯着他:“老大你怎么了啊?精神这么不好,昨天晚上又熬夜看教学视频了吗?眼睛也被人打了?都青了!”严奚如白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失眠啊。”昨夜精力旺盛,他光靠一只手实在是很难消耗,睁眼到天亮。两个人都憋着点什么。临近中午,办公室没人,俞访云终于把他堵在沙发上:“为什么躲我?师叔。”严奚如揉一把头发,真觉得脑瓜子疼:“我哪儿敢躲你。”一见着这人,心都高悬。“那我昨天欺负你了?”俞访云将醉装到底,一本正经地瞧着他。“怎么不觉得是我欺负你?光检讨自己了。”严奚如险些被他逗笑,“我如此锱铢必较的一个人,你欠我一点都要讨回来,那我昨天晚上欠了你那么多,我又该怎么还?”俞访云睁大了眼睛看他凑到自己面前,贴得那么近,却只是指腹碰了碰嘴唇。“答不出来吗?那就慢慢还吧。”一笔情账缠缠绵绵,你亏我欠下去,不定哪天就成了海誓山盟,地久天长。俞访云尤自发怔,嘴唇和脸颊一点点冷了下来,脑袋里仍旧是一团浆糊。他步步都有计划,多虑复想,任何肢体接触都要在脑海里设想几遍,扮天真或演暧昧,总是要入了戏按情理发展才自然。可严奚如是个直接抓着他就向终点冲刺的。他一点一点算计着,但算计到如今,才发现有些人,根本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算计。一团乌云撑到下午,终于落了点雨。俞访云门诊回来听说严奚如又挨了蒋主任一顿训,现在心情极差,走到门口,果然见严奚如一座山似的杵在那儿,确实阴云密布。不打算招惹他,用口型喊了声师叔就错身朝里面钻,却被他一只手拉住了兜帽。俞访云趔趄一步,撞进坚硬胸膛。“还学会去相亲了?”“不是相亲。”俞访云费劲地转过身解释,可靠得太近,身高够不着平视,偷偷垫脚。严奚如下巴靠着他头顶:“不是相亲?那你去过家家啊。”回答仍然倔强。“你奶奶让我去的。”“她今天让你相亲你就去,那她明天又想抱曾孙了你是不是也立马生一个送过去?”严奚如紧紧抵着他。俞访云被压得也恼:“你明明一回两回相的次数更多,干嘛这样笑话我?”还会反呛了,严奚如一时语塞:“我哪有?就算有过现在也没有了。”俞访云昂起脖子,咄咄逼人:“那你没谈过恋爱?没招惹过别人吗?谈过就没资格说我!”严奚如蓦地松开他衣领,后退一步,那两根帽绳仍挂在手指上:“谈恋爱啊,男的女的,嗯?”俞访云肩膀僵硬,沉默片刻,张开口:“都算。”“我说没有你信吗?我马上三十五了,不是十五六岁的纯情男孩。”严奚如忍不住笑了,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晚上我送你过去。”俞访云扭开头,说了声“喔”,又模糊了表情。严奚如手下一空,心里叹气,原来老天早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挖空了心思只想和二十五六岁的纯情少年谈恋爱,才让他不通情窍到现在。心甘情愿当了司机,答应只送到门口,到了地方严奚如却厚颜无耻地要跟着俞访云进去。祁千金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妆容精致,明眸皓齿,被水晶灯光映衬得像颗璀璨钻石。只是气质太过浮夸,和呆板的豆蔻怎么看都不相配。严奚如上次见她时小姑娘才四五岁,祁思棋却记得他,就是这个男的不让喊叔叔,还说自己的花裙子是雨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记得他说“花雨棚,别跟着我”的臭屁模样。“我自己吃我的,你们不用管我。”严奚如自然地坐到了俞访云对面。祁司棋极其有意见:“你自己吃饭还要和我们一桌?”严奚如脸憨皮厚:“是啊,我自己吃饭不香。”这顿饭确实也只有他吃得香,面对面地还要给俞访云夹菜添茶,全然当女主角是空气,要不是对面那人举着刀叉瞪一眼自己,几乎还想伸手用纸巾替他擦擦嘴。祁思棋终于忍不住:“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应付长辈,你干嘛非得和我作对?!”严奚如擒着笑,用他最温柔的语调说:“你应付你的,我管不着你,但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师侄饿着。”俞访云被恶心得水都咽不下去,桌下踢了一脚,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