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6
书迷正在阅读:本座是个反派(原名:弑神刀[重生]、影帝家的碰瓷猫、全世界都爱林先生、穿成炮灰要翻身、你看这个交际圈,它又大又圆、嫦娥上仙性别男、反派来让师父摸摸毛[穿书]、超人回旋踢、雨落黄昏、反派flag的破解方法
蹬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刚迈出去又赶紧回身,抓着徒弟的肩膀吩咐道:“两个时辰内我没回来就叫陆厢到万卷仓旁的高阁上找我!叫他自己来,你不要跟去!”这副慌张反应让程透意识到事情绝不仅仅是一个噩梦这么简单,青年反倒冷静异常,握住师父的手腕高声道:“怎么回事?”若是真如猜想一般,便是不能隐瞒,程显听吸了口气叫自己也安定下来,回答道:“如果有事,便是大事。”眼见沉稳重新布上师父眼中,程透点了点头,“两个时辰。”程显听转身,匆匆奔向内山。一路上只希望那不过是个荒诞怪梦,但愈发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程显听便愈意识到自己适才不该离开。这座高阁布置精妙,选在一个阳气至盛的风水位上,算上正好九层,沐浴在阳光下。正值正午,毒辣日光透过窗棂照耀进内,程显听御剑而起,门没有落锁,隔着门板能感觉到门后布了一道向内设置的符咒,用来压制走尸。他踩在剑上,推门前的一刻忽然又有点晃神。程显听压着混乱思绪,推开了的门。不大,随着门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酸臭扑面而来。内几乎没有阴影,充斥着炽热的阳光。刻了符文的铁索蛛网般横旋,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牢牢固定在中间,那女人穿着一件布满血渍的衣衫,一条腿跛了,无力地拖着。铁索深深钳住她的四肢,皮肤与锁扣相接处磨得几乎见骨。她的脑袋垂得极低,后颈位置深深钉入了一根足有手臂粗细的缚尸钉,玄色长钉上爬满可怖的红色锈迹,是她拼命挣扎的证明。外面云层涌动,金光照耀在她紫灰色的干枯皮肤上,瞬间冒起了带着腐臭的紫烟——女人痛苦地挣扎起来,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嘶声,随着她的挣动,铁索更加收紧,使人几乎能听到她骨骼被扯开的咯吱,缚尸钉红光大作,女人因为疼痛下意识地想要仰头呐喊,奈何长钉因这动作,更加深深扎进了她体内一分。有那么一刹那,程显听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同样被那骇人长钉牢牢定住,通体生寒,如坠冰窟。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鬼畜生,才能即使在杀害了她后,仍不肯放人离去,将她的灵魂深深封在体内,忍受以无间为时长的折磨。程显听的脑袋随着呼吸一起停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拖着脚步俯身绕开铁索,渐渐靠近女人,随着他的靠近,女人再度发出不安地嘶嘶喘息,比起那些束缚的锁链,她似乎更畏惧这个道体真身,即使脸掩在发下,也能感到她的惊恐万分。程显听不敢再向前了,他站在原地,用尽了全身气力才开口道:“你算是什么呢,花匠?”她对自己的名字毫无反应,缚尸钉再度发出红光,女人拖着那条断腿企图向后退却,被割断的喉咙令她连尖叫着嘶喊以发泄都成了奢望。程显听无比清楚眼前的花匠早已被制成了走尸,灵魂却仍被封困在这具不死不活的身体里受尽折磨,受尽屈辱。蛇骨长剑凌空而出,金光大作,花匠扭着身体疯狂挣扎起来。程显听咬牙狠心斩断了一根铁索,随着符文铁索与剑相撞的嗡鸣,剩下的铁索尽数而动,瞬间便将女人的身躯拉扯到了极限!程显听出剑的手立即收住,他手提着长剑站在原地,巨大的茫然与无措令他与花匠咫尺之隔,却恍若天堑。被施以法术的铁索无法被单纯地砍断,但若是加以法术,即使同时斩断所有铁索,这副躯体也只有两个结果——要不被锁链五马分尸,要不被强大的术法折磨到灰飞烟灭。程显听收回蛇骨剑,在门口席地而坐,蓦地笑了一下。那种压得人无法呼吸的无力感从未离去,他捂着额角,觉得就这样让花匠灰飞烟灭未尝不是解脱。放过她的灵魂吧。程显听面朝西方跪下,灿烂的阳光使他那双带翘的眼也散出琥珀般的浅晕。“师尊,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放过她的灵魂吧。直觉告诉陆厢大事不妙,在收到程透的消息后,他便立刻动身去了内山。跟剩下那二位比起来,陆厢算是比较冷静的人,此事又与花匠有关,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早点去总也没错。在赶往内山的路上,陆厢已大致猜到了来龙去脉,他相信等在外山的两个心里也隐约有了答案,不跟来,兴许也是一种逃避。反倒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愈发占据陆厢的心,他和国英整整五十年都没发现花匠的踪迹,尽管都知道她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又或许,正是不愿面对,反而使亡魂受困的女人无法入梦。风自耳畔凛凛而过,陆厢推门时见程显听挨着贴了符咒的墙静坐着,定定望着中的女人,眼神却是放空的。陆厢没有理他,他紧咬着牙关,拔刀就要狠狠向铁索砍去,长剑却比他更快,飞来横在身前挡住了动作。陆厢剧烈地喘着气,压低嗓音强迫自己思考,“砍不了?”程显听保持着屈起一条腿的姿势,缓缓说:“她的灵魂还困在这具躯体里,要不被扯得四分五裂;要不,被你的术法击得灰飞烟灭。”陆厢还没来得及回话,陡然听见程显听又问,“陆厢,你相信转世而生吗?*”【这里涉及到道教和佛教对轮回转生的不同看法惹我们不往深处讨论】陆厢握刀的手收紧几分,没有转身,“我是个修士。”程显听却好似不想再谈,抬手收了飞回的蛇骨剑,站起来淡淡说道:“我因为道体真身的原因接近不了她,你试试直接拔下来缚尸钉。”陆厢不说二话,收刀回鞘,绕开铁索接近花匠,后者仍是恐惧万分,又挣动起来。陆厢横着心走过去,突然开口道:“下辈子别做人了,做一株桃花吧。我日日为她浇水,只开一季,漂亮,不苦。”手才碰到缚尸钉,铁索立刻收紧,女人四肢再度被扯成了骇人的姿态,陆厢忙缩回了手,往后退了半步。他半回过头,低声道:“周自云的生母,被许凝凝锁在血海深处,也是这样。”陆厢伸出一只手慢慢掀开几缕女人垂下的长发,他多希望那不是她,然而紫灰色的皮肤、血丝密布的乌黑眼珠无神地与他对视着。痛苦与惊恐轮番在那双眼里滚过,她不知道这曾是她亲密的人,只是知道,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