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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留在了纪府,我们却当她不在。朝雨性子怯懦,我俩寸步不离,只想把这多年的亏欠都补给她。”哪知,纪茹雪嫉恨了起来。她觉得,就算自己不是亲生的,多年来的感情便都是白给的吗?哪怕是一起养着,又怎么样呢?她确实把纪覆程夫妻当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被这般对待,纪茹雪只觉得这两人过于绝情。不,是整个纪府都绝情。纪覆程:“京城传了朝雨的流言蜚语,说她农户出身,说她在乡下早就嫁了人,说她粗俗不堪……我后来才知道,这是纪茹雪找人做的。”对方甚至找了混子来,说是纪朝雨在乡下被人配了亲。下三滥的招数,纪覆程着实没想到,被他用诗书礼仪教出来的人,居然会这样做。纪朝雨没朋友,也不敢去见人。名声坏了,她哭个不停。原本想给她找个亲事,但这样一来,算了,不就是养姑娘一辈子么,纪家还有这个本事。纪朝雨情绪低落,自卑不已。宁娴雅整日陪在她身边,纪覆程和老夫人也心疼她,纪越时不时回来逗meimei笑。这一幕落在纪茹雪眼里,却刺目得很。宁娴雅一直没吭声,但眼泪从未停止。纪覆程感觉自己的手被妻子抓紧,他拍拍对方,继续说道:“二皇子要娶纪茹雪,我纪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族,却也算得上是清流世家。”觊觎二皇子妃位置的人有很多,纪覆程不知道为什么,元英睿坚定地选择了纪茹雪。他不想管,也没心力去管。先皇驾崩那日,京城混乱不堪,二皇子登基,六皇子仓皇逃蹿,离开了这里。二皇子趁着那夜,在京城大开杀戒,排除异己。让纪覆程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士兵闯进了纪府!“我没想过!我没想过这二人如此禽兽不如!”纪覆程的情绪压抑不住,爆发了,“他们闯进来!对我的朝雨……”他们抢走了纪朝雨,拖她出门,不曾行不轨之事,却将女儿如杂草野狗般拖行欺侮,纪覆程和宁娴雅至今都能听见,女儿那凄厉的喊叫声。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女儿家,被这样对待,那真是什么都毁了。老夫人被气得撅了过去,请不了大夫,后半夜魂游天外,眼看着是不行了。纪朝雨被人扔回纪府的时候,已经没了生息。纪覆程和宁娴雅既要在士兵的拦阻下不要命似的往外闯,后来又要去照顾老夫人,心里急如油锅上的蚂蚁。纪覆程:“朝雨没了,我母亲也去了……”他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妻子,说道:“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便冲过了拦在纪府门外的士兵。”然后,被他们下意识地围攻了。夫妻俩死在了纪府的大门口。宁娴雅哑着嗓子,说出了第一句话:“仙长,我儿纪越,于巍山求学,未归,躲过了这灾难。求您,护佑他一程,告诉他,隐忍、蛰伏,替家人报仇。”纪覆程也恳请:“求您,帮我们找到他,将实情告知于他。”他与宁娴雅对视:“我知这于他而言太过悲痛,他一文弱书生,比不得元英睿和纪茹雪当今的地位。”黎白沉默地看着二人。纪覆程眼泪不断,却笑了起来:“孑然一身,何惧之有!”他们没有求黎白去杀了元英睿和纪茹雪,只求他护佑纪越一程,告知他纪家之事,让纪越去报仇。纪覆程:“我知晓,都是已死之人,无法给仙长做些什么。也不敢奢求过多,能将遗言告知吾儿,便已足够。”宁娴雅惨然一笑:“是我太过自私,他现今处境危险,那两人必定会斩草除根。祈求仙长能略施援手,助我儿躲过这一阵。”两人诚恳、卑微,眼神中凄惨,却不失坚毅。黎白看着他们,轻声道:“其实我可以取了他们性命,来祭奠你们一家。”纪覆程与宁娴雅一同笑了起来:“不必劳烦仙长,纪家的仇,当由纪家儿郎来报。尽了全力,也就都是成功了。”黎白的手指略动了动。“好。”他说。17、揍窃据山河者二得了纪越之前的地址,纪覆程认为,听闻京城内有变故,纪越定会往家里赶去,说不定不在巍山了。黎白要了他的生辰:“我可以算。”纪覆程没想到,绝望之际原来真的存在希望。黎白说得轻巧,看上去毫不费力。给了纪覆程很强烈的信心。纪覆程不知道这年轻的仙长有几分本事,却也在黎白的淡然下镇定了不少。告知了纪越的生辰时日,黎白轻点了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夫妻俩最后一次拜谢了黎白。这一次,黎白坦然接受。·巍山。先皇驾崩,丧钟响起,州府传递。深夜时刻,纪越正与同窗秉烛夜谈,为几日后的考核做准备。消息传到他们这里,其实已经很晚了,那会儿天边几近泛起鱼肚白。此时,夜色静谧,屋外蛙鸣、鸟虫声不断,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但不知为何,望着窗外nongnong月色,纪越心脏狂跳,思绪也越来越乱,这强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无法思考。手里的书卷被他放下,纪越站了起来,在地上踱步急走。其他人愣了,纷纷问他:“长安,你怎么了?”长安是纪越的字,纪覆程为他取的,惟愿他一生平安。纪越蹙眉:“不知为何,我突然甚是不安。”同窗:“会不会是对学业的担忧?你放心,长安你的课业最是优秀,这一次定不会出问题。”纪越朝一侧望去,那是家的方向。被墙壁遮挡的地方,似乎在叫着嚷着,让他赶紧回去。“我不知道。”纪越少见这样的状态,他一向沉稳。有人拽着他,有人去倒冷茶,几人尝试安抚纪越。“你别急,也许是突然间的烦躁,过去了就好。我们都曾有过,这一次也终于见到你有了。”他们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想要让气氛轻松一点。纪越抿了冷茶,冰凉的温度给了他些许的安抚,让这颗躁动的心静了一静。但下一瞬,他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于他而言是很少见的情况,纪越心里很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