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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沙发,李元羲起身:“正有此意。贺老先生请。”“李先生请。”李元羲给贺芝兰一个安抚眼睛,随贺老去到书房,看俩人一前一后背影,贺芝兰张了张嘴,贺藏锋看他担心的模样,拍了拍他:“放心。爷爷有分寸。”“可是,”贺藏锋看他:“芝兰。李先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在我们贺家的保护下过活一辈子。”贺芝兰挥开贺藏锋手:“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什么叫‘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是我从云都请出来的,我就要对他负责!你跟爷爷不是都常教育我做人要有担当?怎么现在又反口了?!”闻言,贺藏锋真想揍人。弟弟不听话揍一顿就行了,如果不行那就揍两顿,但想想毕竟这么大了再揍也不合适,揉了揉额道:“你不要把俩者混为一谈。”“到底是我混为一谈还是你区别对待?哥,元羲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可不能用完人就丢!”贺藏锋指着人,气的发指:“我刚才就不该拦着爷爷,就该让你被揍一顿,我看教训不吃够你是不知道疼!”贺芝兰拿抱枕扑他:“说话露一半藏一半,你又是什么时候添的这破毛病?!”贺藏锋拦了抱枕一拽,反手就用抱枕把人摁沙发里磨擦,贺芝兰七零八落的喊救命。而楼上书房内,贺老跟李元羲隔着书桌对坐,刚泡的热茶茶香四溢,可俩人根本没有品尝的心思。“贺老先生如果觉的我今天做错了,大可直言,无需指责芝兰来敲打我。”贺老摇摇手笑笑:“今天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还要多谢李先生出手相助,妙手施医治好了蒋老爷子二十年沉疾。”李元羲不动声色的看着贺老,像是在衡量对方的真正意途,半响,不无认真道:“如果贺老先生真要谢,应该谢芝兰才是。芝兰才是真正起到做用的人。”“我明白。但没有李先生,芝兰不会冒这个险,正因为芝兰相信李先生,才会不记后果的去施行‘以毒攻毒’的这个治疗方案。”李元羲有股揉额的冲动:“贺老先生有什么话不防直言,否则,我或许无法理解你真正的意思。”贺老笑笑,不答反问:“李先生相信鬼神吗?”“不信。”“相信天地自有正气吗?”“不信。”“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吗?”李元羲:“贺老先生自己呢?你相信鬼神,相信天地正气,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贺老笑笑,端起茶杯抿了口。“不,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在李元羲一幅‘你自己都不相信却让别人相信’嗤之以鼻的眼神中,贺老放下茶杯,随着茶杯跟书桌轻轻的撞击声,抬眼道:“但我敬畏自己。”“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但我敬畏自己。”李元羲一怔,贺老继续道:“淡薄名利也好,不计名声也罢,但人总会跟自己过不去,而这其中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失了自我。李先生,你医术超群,可玩弄旁人性命于股掌之间,救人,杀人,不过一念之间。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是救人?什么又是杀人?以一人性命换十人性命是救人?还是以十人性命换一人性命是杀人?这个定论不在你手,而在旁人,在公道,在人心。亦在自我。”贺老继续道:“李先生,芝兰相信你,可或许你认为是在帮他的,或许事实是在害他。”李元羲:“贺老先生不用怀疑,我绝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你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可你今天的行为却险些让他万劫不复。我并无指责李先生的意思,只是李先生在给吴老施‘续命三针’的时候可以让吴老自己选择,可今天怎么又偏激了呢?难道除了‘以毒攻毒’这个法子,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哪怕多费点功夫,哪怕效果没有这么好,哪怕错失这个机会,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有。李元羲敛了敛眼,抿唇:“我明白贺老先生的意思了。”闻言,贺老暗自舒了口气,道:“李先生于我贺家有大恩,一身行针针法妙不可言,原本我不该置疑,但我实在不想看着李先生走上那条偏激的弯路,而视而不见。我不否认我有私心,只是李先生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我也就倚老卖老多说两句,还望李先生不要见怪。”“…贺老先生言重了。”贺老其实还只是隐晦的提点了几句,通篇的意思就是:李元羲行事过于偏激。不在乎名利,不在意生死,更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这是一种极危险的无意识行为。如果按心理学的说法,这是‘反社会人格’的基本定义。这个定义其实每个人都有,但为什么没有造就这么多恐怖份子?是因为有的人还有在乎的,人、事、物,总归只要有一种,那都是救赎。第50章不想娶我?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这个有能力的人行事偏执激进,就像今天,明明还有别的治疗法子,但李元羲偏偏就用了最惊险的那种,这其中有贺芝兰的因素,但更多的应该是李元羲自身的行事风格。说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今天他能剑走偏锋以毒攻毒,明天他就能行事诡异以杀止杀而不自知。这扇门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诡异的行医手法跟诡异的行事风格,这是两码事,这也是贺老希望李元羲能意识到的。眼前楼梯传来声音,一直注意的贺芝兰忙走了上去,小心翼翼问:“我爷爷是不是说你了?”李元羲笑下:“没事,老先生说的不无道理。”对方笑的牵强,贺芝兰心里抽疼下,拽着人回到房间把人摁床上坐下。“我爷爷说话历来对事不对人,你别跟他见怪。今天我外公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了,你都是心疼我,是为我好,怪我太急切了。但是元羲哥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冲动,害你被我爷爷说,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贺芝兰深刻检讨,无意识把玩对方手指,又道:“我哥刚才详细跟我解释过了,他有句话说的对,‘有些事就算做对了也不值得表扬’,我完全可以找舅舅商量,让舅舅做这个决定,就算舅舅同意以毒攻毒这法子,有他在也能有人兜底,还或许成算也越大,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仓促,把所有胜算压在运气上面。明明有一手好牌,却被自己打的稀烂,难怪我哥老说我没长大。”“错不在你,在我。”错在自己自大,错在对方太相信他,如果‘以毒攻毒’的法子没有成功,李元羲无法想象会把贺芝兰置于何地。千夫所指,无病而死。想到这里才真正有种冷汗感。“怎么错在你呢?要不是因为我,元羲哥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