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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完全不C。小马甲在赛季结束后罕见地发了句评论,好奇唐栩是因为手伤、交流问题还是自己心理原因,打得大失水准。手伤这个说法让陆璟挺在意,因为他记得唐栩是没伤过。那段时间一些老将开始暴露腱鞘炎等各种问题,唐栩说还想多打几年,所以格外注意保护自己的手啊腰啊那些。陆璟看了看常评论的那几个唐栩老粉,也一个个说估计是心理上问题,从世界亚军到欧洲二线战队,心理落差肯定很明显。陆璟继续往下看。一年合约到期之后唐栩又被转手,这次接盘的是一个三线战队,这次过去唐栩薪资砍了一半,陆璟看评论,执着跟到这儿的已经只剩下两个人。在欧洲三线战队的唐栩发挥好像是稍微好了点,有时能C,有时不能。但这支战队买下唐栩,显然不是为了让他混分的。于是到了下半年,唐栩上场次数屈指可数。到后来已经成了小马甲单机记录,谁会一直关注一个连上场都上不了的职业选手。夏季赛结束之后,陆璟看到,唐栩被欧洲战队当做交易筹码,卖到外卡赛区的委内瑞拉战队,交换一个年仅十六岁的新人中单。曾经的季中赛冠军、全球总决赛亚军打野,被拿来交换一个十八流战队的新人中单。陆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委内瑞拉战队,唐栩只短暂上了几场,这次他的战绩倒是还可以,但是委内瑞拉队把把输,后来干脆唐栩就又不上场了。估计是管理层发现有大腿也带不动,还不如换五个本地人,至少能欢声笑语中打出GG。直到最后一条,是前段时间的新闻。小马甲搬运了个外文网站电竞杂志末尾版面角落里的消息:曾经的顶级打野jugX在一个赛季没上场后已确定不会和委内瑞拉战队续约,目前处于保有选手资格但停薪也不会登场的状态,预计春季赛结束后,合约期满就会自动解约。小马甲配了两个流泪的表情。陆璟看完这些消息,也想发这两个流泪的表情。因为微博里描述的这个人和陆璟曾经认识的唐栩完全不一样。曾经那个唐栩20岁的生日愿望是“想和小璟一起拿全球总冠军”,也在LPL整体实力低迷时带着LSG拿下季中赛冠军和全球总决赛亚军,大振整个赛区的士气。微博里这位却像是一个没什么天分更没热情的职业选手,混吃等死,每况愈下,最后顺理成章退出职业圈。陆璟甚至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唐栩和微博里的jugX,完全是两个人。可直到他又翻墙找到高糊的比赛录像资料,在马赛克般的画面里一眼从四个南美壮汉中认出明显小了一号看起来格外清瘦的唐栩时,他才终于确信一切都是真的。陆璟发了很久的呆。如果说唐栩单纯是因为打得不好,一路漂泊,最后在欧洲联赛退役,陆璟不会觉得怎么样,他背叛了LSG,他活该。可出走委内瑞拉这一步,不是技术水平问题,而是彻头彻尾的掉价。转会不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强买强卖,一切都要协商,换句话说,去MG,去欧洲,去三线队,直到去委内瑞拉,都是唐栩自己同意的。就算前面的选择唐栩是为了钱或者别的什么,可但凡他对自己职业选手的尊严还有一点在意的话,他都宁可退役,也不会去委内瑞拉。作为“一生之敌”,陆璟不介意看到唐栩跌倒在泥泞中,可现在的情况是,唐栩就像一步步自己走进泥沼。是什么能让一个好好的人再无牵挂地走上绝路。窗外下起了雨,冬天不常下雨,可一旦下雨天气就会分外阴冷。陆璟忽然感到一阵英雄末路的悲凉。——唐栩拉起窗帘,一个人的冬季雨夜,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寂寞,窗帘是暖色调,再把灯打开,心情会好一点。这感觉像极了过去那几年,在基地住最角落里的单间,和外国队友也处不来,吃饭坐两桌,他们一边聊一边大笑,一边笑一边看他,显然是在说他什么。唐栩也没感觉,因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没受到当面的人身攻击就还不错。就是孤独,没什么想法那种苍白的孤独。加入MG时唐栩就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些什么,但又没法说清楚,然后一路漂泊,东西越丢越多。在委内瑞拉时他甚至想着,就是真死在那儿,好像也没什么。他本来就不是陆璟那种冲劲十足的性情,甚至该说是完全相反的软弱,从小他就知道命数难违,故而随遇而安,这辈子最多的勇敢似乎都留在LSG。勇敢地一次次向着似不可攀的顶峰冲击,勇敢地扛起一整支队伍,勇敢地把少年护在身后,哪怕结局是自己千疮百孔职业生涯报废。落到这地步。唐栩想,我后悔吗?门铃声突然响了。急急雨声里,唐栩一怔,想起陆璟说过,这边的物业古道热肠,该不会是下大雨天,还要来各家各户关心一下。“来了。”唐栩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从猫眼看了一眼,“您……”话语顿住。手却不受控制地拉开房门。门外的陆璟手里拿着滴水的伞,身上还是一身湿,紧紧地盯着他,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你怎么来了?”唐栩愣愣地问。陆璟一反平时潇洒的神态,一步抢进门,门在身后关上的同时他已经单刀直入地问:“当年为什么要走?”唐栩又是一怔,他知道陆璟在意这个,可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天随便提过一嘴之外,陆璟一直没逼问他,怎么今天能急到雨夜里跑过来。更巧合的是他刚刚好也想到往事,心情并不平静。“怎么突然问这个?”唐栩强作镇定地笑了笑,“还大雨天的跑过来问,有这么着急吗?”陆璟没理会他这堆话,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那时不想走的,对么?”第18章你别怕唐栩心里颤了颤,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左手下意识背在身后,在陆璟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新剪的指甲划在掌心,有种略显粗糙的疼痛。“你说什么?”唐栩勉强自己笑了下,“太突然了吧。”“突然不突然的重要吗?”陆璟说,“回答我,当时为什么要走?”唐栩咬着下嘴唇,转开目光。这是一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雨声阵阵,陆璟身上带着雨水潮湿的气味,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唐栩迫在角落里。熟悉的小狼崽子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