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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对以后日子遐想中的秦长落,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山”在缓缓挪动。“山体”折光的地方,一片一片厚实圆形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半空中化成暖色粉末,散于四野。山尽头越来越高,幽幽冒出紫色的两道短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一声“轰隆”不轻不重,划过耳侧。秦长落抬头看着艳阳,疑惑:大晴天有雷声?龙化作银衣人,摸着腰侧回味唇舌触感,丝丝酥麻,耳根红透:不,是我在笑,嘿嘿。又是七拐八拐,秦长落回到了萝卜地时快将午时了。他挎起塞满萝卜的篮子,哼着小曲回到道观。推门而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萝卜掉了一地。他扶着大门,艰难咽了咽唾液,眼圈骤红,情绪激动。手上很黏,他缓缓转头,血,一手的血!!门槛上鲜血淋淋,红的刺目,似是仍有温度。脚下皆是鲜血横流!他心跳一滞,脑袋极度空白!耳边不断回响:“你是天煞之命!你是天煞之命!天煞之命!!”他捂着嘴,睫毛不可控制的快速轻颤。一片血海!全观道士的皮开rou绽的尸体交错,惨不忍睹,尤如屠杀场!如此惨烈,他觉得胃里搅腾的厉害,满鼻子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冲呛的他呜啦一口吐了出来!“不…不…一定不是因为我!不会的!!”秦长落难以接受,不敢再看。转身,飞快跑到方才的萝卜地,跪坐地上重重喘着。触目惊心的画面占据头脑,夹杂着童年时爷爷不断说的话,让他头蒙心闷。“你哪都不能去!你会克死跟你接触的所有人!”远处那座山凭空消失了,他顾不上考虑,稍稍缓了缓心绪,朝着道观方向重重跪下,不停磕头。自责痛哭,亦不停地摇头,满眼的不愿相信。“原来我真的是…天煞之命,会克死身边人…爷爷…我信了,你说的是真的…”无力之音,无奈认命。他茫然,知无观一百多条性命…丧与我命格…颓然抱着膝盖,年轻俏美的男子,头一次哭的百般难以承受,掺杂着不甘心…-银衣人回忆完他所谓的第一次与俏公子“见面”。又红了脸,看着纳闷自己挖了半夜坑不觉累的俏公子,羞赧:在我腰侧吸了我许多血,你当然不会觉得累了。一夜过去,萝卜地变成了高低不平的坟群。秦长落有些奇怪,这百十来尸体,原是琢磨着,不得花个三五日,才得以全部安葬,哪成想,这般快。银衣人与他并肩而站,看着多一半的坟头都是自己帮他弄好的,有些得意。“我还是不觉得累?”秦长落实在不解,“也不困?不饿?”“嗯,怕是十天都不会觉得饿了。”银衣人又摸了摸腰侧,目光停在俏公子的唇上。薄而有形,红而不艳。腰间余温似乎还未散尽,软唇接触带来的阵阵快意,流连忘返。似是有些呼吸急促,他深喘一口,浅浅笑起。秦长落转了个身,目光裹着迷茫。“还要继续往前走,去寻大命之人吗?我如此命格,终是会害人,还是,哪也不去了好,孤独终老最合适。”“寻人?”银衣人跟着缓慢行走的秦长落,琢磨:命格不好,怪不得你一直说这些被杀死的道士是你克死的,万一不是你命格导致的呢?大命之人又是什么人?秦长落心里沉的不像话,回到了知无观。抬头看着那匾,沾着血,刺眼扼心。昨日里的香火缭绕,众人生机。今日,空无一人,徒有燃烬的香灰,和无数烛火轻晃。“就让我,留在这里,为无辜逝去的性命,诵经,忏悔。”当然,留下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道观灶房有粮食!秦长落踏进大门,却不知应该把脚落在何处,凝固的血液更加刺目。银衣人看着道观内血溅四方,不由得皱了皱眉:人族如此好斗,这等惨景,他见了太多了。他又打量俏公子,见他神情落寞,有些怜悯。抬手想要将他额前乱发拢上一拢,又觉不妥。自己隐着身,不好吓着他。但是若突然现身,也应该会吓到他。他放下手:得找个机会,与你相识。银衣人看着终是踏进道观的俏公子,并没有跟上去,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腾起,飞向西方。得先回龙族繁临洞,跟叔父打声招呼。银衣人隐匿于白云之上,化作龙身。玉色暖黄,鳞片柔光,极速飞驰。秦长落看着空荡荡的道观,陷入回忆。-“这孩子!留不得!”秦长落出生的那一刻,其母难产身亡,其父看了他一眼,一口唾沫没有咽下,呛死!产婆抱着他一脸惊慌,亦是嫌恶万分,“啪嗒”把哭的撕心裂肺的血娃娃扔在他母亲尸体旁边,赶紧走了!没走两步,一个跟头,也去冥王那报道了。秦长落那个算了一辈子命的爷爷,看着他哭的快要断气的模样,最终还是松开了要掐死他的手,叹了口气,无奈道:“唉!爷爷我只有逆天而行,多陪你几年,等你大些了,就要靠自己了…可怜我秦家,再无后人啊…”老人家混黄的双眼,掉落几滴认命的眼泪。“怪我这辈子,没有手艺傍身,只能靠着泄露命格给人算命糊口,因果之事,逃不开啊…逃不开…”他看着哭的大声的男婴,一点也欢喜不起:“唉!你这天煞之命,克人啊!注定孤独终老,无所依靠!孩子,这人世间,不如不来这一遭!”抱起孙子,理着心绪,终是慈爱的笑了,“以后,你就叫秦长落。若是天道留你,遇到所非凡尘俗子的大命之人,才能化解你的天煞之命。但是…恐怕想要遇上此人,难上加难啊!”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落,靠着打鱼狩猎,吃山靠水,别说有机会遇到大命之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离开这里。秦长落的爷爷,用了不得不的法子多活了十年。这十年,他对这个孙子,极其严苛,打骂无度!每次看着孙子受伤或者委屈,他也背地里偷偷抹泪,可他有何法子?自己将要死了,不让这十岁的娃娃多学点生存的本事,不吃了苦和痛,他怎能放心撒手人寰。秦长落在爷爷闭眼咽气的那一刻,没有多少的伤心。他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淤血,有点庆幸,还有些无措。爷爷临终前的几句话,肃穆严厉,半分由不得违背!“一辈子,不要离开这里!不要跟别人接触,你天生克人,莫要害了人家!”死了有半盏茶功夫的爷爷,在秦长落给他整理遗容的时候,忽的又坐起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