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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端。川流不息的车辆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刻,就像一道吹拂过的狂乱的风,而绫辻行人冷冷地站在台阶上,背挺得很直,显得有些清瘦,而他离车辆非常近,近到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车镜给刮擦到,葬身于庞大的巨兽般的车流中。就在这个时候,荒木凉介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了绫辻行人的手腕,将他从危险黄线拽了回来,两人同时一个踉跄。“叫我绫辻就可以了。”在他开口之前,绫辻行人头也不回道,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不需要太拘束。”“……绫辻,我会认真考虑的。”荒木凉介喘了口气道,他跑的太急了,“但是我没有收到异能特务科的任何动静,我不确定我能否进入。”——然后和你搭上线,成为你的监管者。他在心底补完了这句话。他的确对异能特务科有些在意,从绫辻行人的描述来看,他只需要和他成为共赢的搭档关系就可以了,而这清闲的、或者说是简直就像偷懒的工作实在是正合他意……好吧,荒木凉介知道他又在给自己找借口了。但其实说了这么多,还是因为绫辻行人这个人让他改变了主意。这是一个他看不透的人,浑身都充满了谜团,就像迷雾中的极光。这个人和他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就像绫辻行人说的那样,荒木凉介喜欢观察别人,就像在观察标本,然后根据不同的人的性格做出相应的反应,以便和他们更好的相处。他对很多人的好感并没有达到他们以为的程度,但是却做出了让人误解的体贴举动,以至于总让人误以为他和他的交情不浅。但实际上,他在意的人屈指可数。比如果戈里,他在对方说出那些冒犯的话之后,内心依旧保持很平静——因为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威胁。所谓的朋友?如果真的被杀死了会怎么样呢?荒木凉介在果戈里说话的时候没有反驳,是因为他走神了,他不由想象了一下他去参加那些朋友的葬礼,或者看到他们的尸体,他可能会有点难过吧……可能,大概,他也不清楚。起码看到那个雄英普通科的好友的尸体的时候,他是这样。当发现不是刻意针对他而做的挑衅,他的怒气很快就消失了,感到莫名其妙。对方被afo选中实验是因为无妄之灾,是人生必定的一阶门槛,命中注定的劫数,死了和他有关系吗?他又不是为他而死的啊。难过之后呢?报仇?肯定会吧,他应该会杀掉果戈里,就像他已经准备好收拾afo一样,他总得给个交代啊。但是这之后呢?他费劲的想,好像没有以后了。他没有兴趣一直保持愤怒,然后一直责怪自己造成了朋友的死亡,这也没意义,死人不会因为你的歉疚就复活对你说原谅的,如果有人提起去世的人,他会说“抱歉”,但心底没有继续多难过。就像走过的路标一样,虽然它在那里,但已经被向前行走的他抛到了脑后。他简直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性格缺陷,可以在后天修正,还是本性如此。这么细想起来,他可能是一个可怕的同伴吧,他怕这样的自己被看透,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愿意和他这样擅长伪装的人搭档。“说我在观察你,你也在观察我吧绫辻?”“很敏锐,我有一个问题。”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关于火车扳手的问题,请你务必遵从内心回答我。”这是一个非常大众的问题,但却在道德上难倒了很多人。假设你是一辆火车的司机,在行驶的时候发现轨道上有五个小孩子在嬉戏,你可以选择掰离轨道,但是这就意味着你要撞死遵守规则的另外一个孩子,你会怎么选择?荒木凉介毫不犹豫,他甚至笑了一下:“应该会直接行驶吧,这是他们的命运,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还需要想吗?答案不是很明显吗?难道要为了自己的正义改变应该的命运轨迹?绫辻行人望向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有人性。”在半年前,异能特务科的人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而绫辻行人和荒木凉介做出的选择一样。他们给他的判定是:“缺乏同理心。”说得好像选择另外一条路就是正义的一样——对异能力是[意外死亡]的他来说,被火车撞死的那五个孩子和被他审判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慌忙逃窜被车撞,潜逃淹死在水里,点燃汽油引起了自焚,稀疏平常。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心理评估不是AA,于是绫辻行人道:“因为要遵守社会规则,不能越过规则,那个唯一幸存的小孩是正确的,不应该被惩罚。”于是异能特务科立刻改变了主意,重新给他的心理评估打了AA。人类因为利益而改变标准,绫辻行人想,真是可悲。“我也是,我们是一样的人。”不伪装的话,没有人会愿意接近这样的自己,不刻意的话,会逐渐丧失为人的资格,成为一个没有当下和未来的人。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好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这样的表现反倒使得荒木凉介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自在感,哪怕是这样站在绫辻行人身边——因为他不需要再装作亲和了,说实在的,他其实有些烦了。荒木凉介其实有些羡慕太宰治。他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缺点表现出来,这样人们就不会在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之后,最终因为发现不符合想象而离开。“这是坏事吗?”“不是,是好事。”绫辻行人道,“和你聊天很开心,这是句真话。记得,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希望你能来到异能特务科。”“你在说自己是被恶龙囚禁的公主吗?”荒木凉介笑了,他握住绫辻行人的手收紧了,感到手底一阵冰凉,“然后我就是那个为了国家披荆斩棘的骑士,跋山涉水向你靠近,然后把你从恶龙手里拯救出来,这是什么故事啊。”绫辻行人依旧望着他:“为什么你把自己比作骑士?在你心目中,没人能插手你的命运吗?”“明明有那么多愿意保护你的人